1600第1600章我的事，還沒有做完(1/3)

    “姑婆她，她——走了！”

    顏若愚哭著出這句話的時候，就感覺眼前忽的一下，馬老爺子手裏那盞燈籠脫手落在地上，啪的一聲。 ＷｗＷ ＣＯＭ

    火焰濺到燈籠紙上，立刻點燃了，地上一團火焰迅的燃燒了起來。

    火光映著我們三個人的臉，一瞬間都變得蒼白無神了起來，我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隻傻傻的看著顏若愚痛哭的樣子，道：“你什麽？”

    “堂姐，姑婆走了！”

    “……”

    “我，我一直陪著她，我以為她睡著了，也沒敢吵她。可是，可是我剛剛給她收拾東西的時候撞倒了床邊的燭台，東西都砸到她身上了，她也沒有醒，我才感覺到不對。”

    “……”

    “原來，她已經——”

    我戰栗了一下。

    這一刻，什麽驚惶，什麽傷心，所有的感情都來不及湧上來，我隻是傻傻的站在那裏，好一會兒，才恍惚著轉過頭去，想要看看馬老爺子。

    眼前黑影一閃，他已經往前走去。

    他的身影，在夜色中那麽消瘦，這一刻一步不停的往前走著，不快，不慢，像是去尋找一個早就知道了的結局，而我和顏若愚跟在她身後，我隻聽著自己沉重的心跳，沉重的呼吸，還有顏若愚已經壓抑不住的哭泣聲，一瞬間，充斥了整個世界。

    主宅裏，漸漸的變得慌亂了起來。

    當我回到姑婆的那個院子裏時，這裏已經站滿了人，顏家的晚輩幾乎全都來了，在院子裏站著，門口站著紅姨他們，看見我們到了，紅姨已經哭成了淚人，走上前來：“老爺子……”

    馬老爺子隻是抬了一下手，沒什麽，就走了進去。

    我們，也都跟著進去了。

    房間裏，安靜極了，就像是給一個人這樣永遠入眠的地方，帷幔上還有被燭火燎出的一個洞，透過帷幔，我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姑婆。

    跟我走的時候，分明一樣。

    雙目微閉，嘴唇輕抿，頭有一點淩亂，臉色有一點倦怠和蒼白，就像是人年紀大了，精神不濟了，就這樣睡著了——明明我走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的，我以為她隻是累了，隻是想要休息，卻怎麽也想不到，她這一閉上眼，竟然就是永別！

    這一刻，心中的哀痛讓我難以自持，甚至連再走近一步的力氣都沒有，我隻能站在門口，勉強的扶著門框，淚水從眼中滾落下來。

    淚眼朦朧中，我看到馬老爺子往裏麵走去。

    在走到離床榻還有幾步的距離，他停了下來。

    我以為他會什麽，或者至少，會表現出什麽來，可他什麽都沒做，隻是在那裏呆呆的站著。

    原本就佝僂的，消瘦的背影，這個時候像是被壓上了什麽東西，又像是有什麽東西從他的身體裏被抽走了，明明人還是那個人，可什麽都不一樣了。

    而我們，甚至不知道應該對他什麽。

    站了一會兒，他轉過身來。

    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也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也許隻是因為我的眼中滿是淚水，已經完全看不清他的模樣了，隻聽到他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枯槁的氣息，輕輕的道：“傳話下去，讓全村人齋戒茹素，為她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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