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州歌

十七 他法(1/2)

    不得不說,辛寒選行宮作夜宿之所,非常有先見之明。

    本來,綠衣還顧慮他在野外烤雞的火光會不會引來追兵,但她轉念就想到,以他做事的穩妥,不可能想不到這個問題的。

    果然,當她與他飛臨行宮上方,藏在樹上,俯視一群怠於值守、蹲在宮牆角落燒烤野味的侍衛時,她就意識到他們渾水摸魚的可能了。

    一頓飽餐後,再多的驚惶和疲勞也隨著篝火上的焦煙飛走了大半。

    二人尋了一間地處偏僻且不甚破敗的宮殿,從殿內的檀木櫃裏翻出兩床纏著樟腦味的幹淨被褥,墊上披風,往床上榻上一躺,就陷進了錦被的棉絮軟凹裏。

    蘭燼落,屏上暗紅蕉。

    綠衣眼皮沉沉,腦子裏卻比萬花筒更紛繁,繚亂諸事裏,疏無睡意。

    她放空了許久,毫無成效,無奈之下,睜開了眼。

    她側耳探聽,分辨不出辛寒呼吸的狀態,猶豫片刻,用輕如細羽的音量問他:你可還醒著?

    辛寒的聲音和夜色一樣幽涼:“有事?”

    綠衣聽出他的聲音裏也毫無睡意,放下了心,側身而問:“你可知道那些黑衣殺手的來曆?”那般訓練有素,想來不是無名之輩。

    果然,辛寒的回答無半分猶豫:“黑鴞,殺手榜首位,據傳從無失手。”

    “從無失手,換言之,我們還未脫出險境?他們是對目標從無失手,還是連目擊之人也不錯漏?若是後者,那未免太過囂張。”

    辛寒說:“自是對名單上之人,隻是,以黑鴞之能,目擊之人也少能活命罷了。”

    綠衣不禁納罕:“如此說來,他們還是該優先確保被買之人斃命啊。那就很可疑了。我們這一行人,最該被除之後快的明明是鳳州牧,那位皇帝特使居次,再次還有其他官府中人,你我最不該作為目標才是。從分路追殺的殺手人數來看,目標應是鳳容,但這樣一來,來追殺我們的人也多過了頭,護衛大都聚集在州牧和特使身邊,對我們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還分出小半人手,也太過了。”

    辛寒不語。

    綠衣繼續推論:“既雇了如此高明的殺手,人數還不少,買凶者想必所費不貲,但求萬無一失。以我先時所言,他們不下死力追鳳州牧和特使,反分出這麽些人追殺我們,看來好似我們也是目標一樣,這倒讓我想不通了。難道另有買你命的江湖仇家?和對鳳容下手的單子趕在了一起?黑鴞莫不是趁機把兩筆合作一筆做,幹脆派出一撥殺手解決吧?這也太托大了,不像能成‘首位’的作派啊!”

    辛寒也有此不解:“我沒有如此白白置我於死地的仇家,他們抑或有求於我,抑或有把柄落於我手,黑鴞不夠可靠。再者,要做我的仇家,大抵不是等閑之輩,自知殺我也須親自動手,還不至淪落到買凶的地步。”

    綠衣試探:“就沒有不自量力的宵小麽?”

    辛寒嗤笑:“你以為我會放那樣的禍害活著?”

    綠衣瑟瑟。

    也是,她也不是沒見過,來問診的江湖人聲氣無禮又有禍亂之力的,要麽被他拒絕救治死去,要麽被他另下毒手死去,終歸沒什麽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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