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啟明

二百二十三節 黃公子的(2/3)

    不過,少了韓月,使得他們得到的文件的密級大幅度降低了,時效性也差了很多。畢竟他們現在的關係身份多是“留用人員”。

    黃稟坤看髡賊的文章早已習慣,沒用一盞茶的功夫,就把兩份手抄文稿看了一遍。梁存厚見這位髡務達人已經看完了,也不急著要他把文稿遞給林尊秀,而是直接問道:“賢弟可是看完了?不知道有何感想?”

    “……”黃稟坤眉頭緊鎖,仰天長歎道:“我聖教危矣!廣州士紳危矣!”

    “願聞其詳!”

    “唉!且不說這劉大府如何臧否古時先聖,諸位且請細看這張姓髡賊的文稿。”黃稟坤翻開第二份文抄,推到眾人中間。“這張姓髡賊講的便是宋人到了澳洲之後是如何由夏入夷的。先是否聖教,批聖學,再借百家遺稿胡亂拚湊一番,還來者不拒用上了泰西諸夷的東西,自我標榜為華夏文明之火……且再看這劉大府胡批我聖祖皇帝的這段,說聖祖皇帝‘不學無術’,‘多沿用蒙元蠻製,在政治文化上是一次徹底的反動’,‘與其說是光複華夏,不如說是延續遼金元一脈相承下來的落後野蠻的政治體係’,‘流毒數百年’,‘天文曆法上,不僅毫無進步,反而大大退步,以至於連蠻夷蒙元都不如’……”黃稟坤指著幾處關鍵的地方,好好闡述了一番“髡賊威脅論”,最後總結道:“髡賊在瓊崖島上的所作所為,就是要告訴那些泥腿子,這天下民生,不用我聖教那一套也能搞的好……”說到這裏,黃稟坤突然有些結舌――平心而論,何止是也能搞得好,簡直不能更好了--“我等的聖教,在髡賊眼中,就是一文不值。”

    玉源社最後留在這裏的形單影隻的幾位核心聽了,無一不是麵路淒婉之色。如林尊秀少數幾人,也聽出了黃稟坤話語中的不對,怒目而視,隻盯得黃稟坤訕訕不能再言。

    “社中同道,隻有這幾個了!”梁存厚突然換了個話題,感歎了起來。自從髡賊宣布要在九月開“恩科”,玉源社的反髡輿論場迅速崩潰瓦解,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不止外圍成員走了個精光,連小閣樓在坐的秘密團夥都漸漸有人退出――吳佲便是最早離開的,據說還去髡賊那裏告了密,想要混個功勞。然而髡賊似乎對他們毫不在意,不僅玉源社最後核心的諸人沒一人被捕,就連臨高來的黃二少爺也安然無恙……

    “黃兄,我等素知你家與那髡賊有血海深仇,這廣府淪陷百餘日,朝廷竟然毫無動作,想必是那奸臣庸吏阻塞了聖聽。”梁存厚突然熱切地對黃稟坤拱手道:“不知道黃兄可願意鐵肩擔道義,進京把這廣府的消息傳出去!”

    黃二爺早已覺得廣州這裏已經沒有了打倒髡人的希望,心中八百個願意;但他也知道,他“根基淺薄”,憑他的出身,在廣府就已經沒有任何活動能量了,更遑論繼續北上,甚至“告禦狀”。他一直的打算,也隻是攛掇玉源社中的人一起西進,向新上任的熊都督“稟明髡情”而已。如今這梁存厚突然如此熱情地請他“把消息傳出去”,他反而一時迷茫,不知道如何回應。當然他也知道久久不語隻怕梁存厚這位難得的“忠勇之士”會懷疑他的誠意,他也就隻是略一恍惚,便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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