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嫁

第二章 記憶的疤痕(1/4)

    事實上,開頭的那幾天,有一件事讓我傷透了腦筋,那就是如何在寇誌天與燕無痕這兩個身處不同世界的人之間迅速建立起關聯,以使辦公室綁架案的第一幕顯得不那麽突兀。後來我找到了這個紐帶——寇傑。相比寇誌天手上的那道疤痕,寇傑是另一道更深的疤痕,深藏在燕無痕心裏。那是寇誌天口中的“傑兒”,他的獨養兒子寇傑為她留下的。這也正是許文波多年來始終不敢輕易觸碰的——他的表情告訴了我,他痛苦地搖著頭,固執地隱忍。這令我深信,燕無痕的這道傷很難愈合,會一直血淋淋地張開口子,永遠也沒有結痂的一天。

    這是一段不得不事先交代的往事,一切恩怨的種子,都埋在了交大的校園裏。那是2004年的12月,燕無痕大三那年的冬天……

    那時,許文波隻是聽說及遠遠地看見過校花燕無痕。後來,通過燕無痕的同窗閨蜜謝雅莉才認識了她。當時,許文波是校足球隊的主力前衛。可許文波最初給謝雅莉留下深刻印象的,卻是他彈得一手好吉他——雖然自從進了大學校門,許文波就很少彈了。

    許文波說,他始終感覺那是一門殘酷得令人發瘋的藝術。他自小隨音樂啟蒙老師學習古典吉他演奏技巧,卡爾卡西練習曲一彈就是三年,然後開始接觸一些經典曲目……這門樂器整整伴隨了他八個春秋。高二那年,實在難以進階了,才改彈了匹克,卻又苦於多年的指彈技法難以摒棄,且脫離了手指觸弦時的那種真實感,他變得幾乎不會彈奏,哪怕是再簡單的音階練習。

    大學校園裏向來不缺吉他這種樂器,但許文波固執地認為,多數同學對吉他有著可笑的誤解。有的甚至尚未分清吉他種類,便懷抱上滿鋼弦的古典吉他開始滿世界掃和弦,賣弄地自彈自唱。每當聽到隔壁宿舍傳來呆板的分解和弦,他都會感到異樣的煩躁。偶爾興之所至,也會循音而去,欣然接過別人手中的吉他,為同學們演奏一兩首完整的古典曲目。

    大二那年元旦的校文藝會演,許文波頂著“文藝才子”的頭銜,幾乎沒有參加任何排演,就堂而皇之地在全校師生麵前酣暢淋漓地演奏了一曲《阿爾罕布拉宮的回憶》,一曲彈畢,技驚四座。當時,謝雅莉和燕無痕都在台下鼓掌。那是一首舒緩中浸透著淡淡傷感的曲子。“阿爾罕布拉宮”是中世紀格拉納達王國的一座宮殿,其遺址靜默地矗立在夕陽的餘暉中,給了西班牙著名吉他演奏家塔雷嘉無盡的靈感,於是就誕生了這首著名的曲子。全曲采用輪指演奏技法,用以表現追憶往昔的悠悠情懷。老實講,這一曲目確有一些難度,能完整且準確地演奏下來,足以令全校男生豔羨不已。台上迷人的不僅是音樂,更有許文波那憂鬱的氣質——雖然我沒有聽過他的演奏,但我的理解是,他並非憂鬱氣質型的男孩,是音樂將他帶入那種情緒狀態。

    後來,謝雅莉加入了校足球拉拉隊,與許文波非常自然地認識了,並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一天,謝雅莉在操場上看許文波他們打分組對抗賽。那天天很冷,比賽結束後,謝雅莉買來了礦泉水,遞上了幹毛巾讓他把身上的汗擦幹。許文波一邊擦汗一邊滔滔不絕地總結比賽,講完了攻防技巧,又講戰術配合,直講到謝雅莉的目光開始有些木訥了,總算停下來喝口水。

    許文波踢的是中前場,謝雅莉知道他最喜愛的球星是貝克漢姆,於是玩笑似的問他想找個什麽樣的女朋友,會不會就是辣妹那一類型的,沒準可以幫他介紹女朋友。許文波毫不掩飾地說不喜歡辣妹,隻喜歡謝雅莉班裏的燕無痕。謝雅莉聽了這話,低下頭,眼中滿是失落。但話既已出口,也還是爽快地答應為他牽線搭橋,前提條件是許文波自備情書一封,及事成之後請她打一頓豐盛的牙祭作為犒賞。

    許文波認真了。他下決心要為自己的初戀奮力一搏。但回到宿舍後,他就開始犯難了。雖然中學時的作文常被當作範文,但寫情書還真是有生以來頭一遭,千言萬語無從落筆。猶豫間,他想到了上鋪兄弟寇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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