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鈿

第18節(2/3)

    眾人聽著莞爾,李夫人嗬一聲,道:“那時候剛聽說您和太傅鬧和離把多少人都嚇一跳,都道您和太傅神仙眷侶似得一對兒,誰成想竟也有磕碰的時候,但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床尾和,哪有隔夜的仇解不開,經曆了那一場風波也算共患難過了,往後好好過日子比什麽都強。”

    合懿端起茶盞抿一口,瞧著日頭落到樹梢上了,便提議進屋裏尋樂師來獻藝聽聽曲兒打發時間,幾個人未有多言,相互招呼著往殿裏去了。

    天氣回暖,白日也越來越長,封鞅自中書令府中出來時已戌時左右,四下裏瞧著灰蒙蒙一片,又從迷蒙中映出長街一排橘紅的燭火,懸在半空像水墨丹青中用筆尖點染出一串化開的朱砂。

    中書令直送他上馬車,方坐定,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靠著車壁呼出一口清淺的酒氣,眸中聚起幾分不耐,吩咐侍從即刻揚鞭催馬而去。

    行過了幾條街市,門外駕車的侍從忽然輕輕咦了一聲,他問怎麽了,侍從道:“稟大人,可巧碰上公主的車駕了,一拐彎兒正在前頭。”

    他心裏被“公主”兩個字倏地點燃了一股子無名火,像在烈酒裏扔進去了一點火星子,轟地一下灼灼燒起來,燒得人頭腦不清理智全無,沉沉衝外頭喊了聲:“停車!”

    第21章 銅雀深

    行駛中的馬車忽然一頓,合懿正想推開車窗問問鬆青什麽事,便聽得有人一腳踏上了車轅,大門打開,封鞅從外不請自來躬身而入,她皺了眉,斥他,“你做什麽呀?誰讓你上來的,出去!”

    封鞅腳步驟停,眉間凝霜,抬眸一眼淩寒地望進她眼底,不發一言,勝似千言萬語。

    “你……”合懿怵了一怵,不自覺躲閃的眼神兒讓她心頭更覺窩火,見他又提步,她猛地起身朝外去,“愛在哪就在哪吧,你不走我走!”

    “站住!”封鞅突然一把拽住她胳膊,用了勁兒發了狠,拽著她往坐榻裏拖,淩然道:“你我夫妻同車而行天經地義,你走什麽走?”

    “你放開!”手肘被他捏得生疼,甩又甩不開,合懿又氣又急,他這人有很多麵她都見識過了,溫潤和煦是他、清冷疏離是他、不近人情也是他,唯獨現下一身酒氣蠻橫無禮的他,她沒見過。

    合懿扒著車窗邊緣掙紮的厲害,卻越掙紮越離他胸膛更近一分,她束手無策,像隻落入陷阱的兔子死命地嚎起來,“別說夫妻隻是個假名分,就那個假名分我也早寫給你休書了,和離不成你住在公主府也隻能算我的家臣,都是被逼無奈做戲給旁人看的,你現在來發什麽瘋?”

    她真正給人紮起刀子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休夫?封鞅氣湧如山,手上更沒了輕重,寬闊的馬車空間忽然狹小不已,門口兩盞壁燈徐徐搖曳,照映出兩人拉扯的身影交疊在一起,腳步愈發淩亂。

    “主子!”馬車裏的動靜太大,大到一路行過的路人都紛紛側目,鬆青顧不得什麽顏麵了,慌慌張張剛攀上車轅,手還沒觸到車門,隻聽得裏麵一聲斬釘截鐵的“滾!”,車門後木栓落下發出幾不可聞的輕響,卻硬生生在她麵前堵上了一道銅牆鐵壁,她急得直跺腳,隻得催促侍從趕快催馬往公主府趕。

    合懿求路無門,撒潑了似得打他、推他,卻於事無補,終究胳膊擰不過大腿,眼睜睜瞧著他落座在榻上,而她落進了他懷裏。

    她氣急敗壞,“你是什麽正人君子,守得什麽君臣之別?我是君你是臣,你這叫以下犯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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