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愛情的房間

第63節(1/3)

    “是你要求的——”他居然能在聲音裏調動出幾分委屈來。

    “阮致遠,你、你別得寸進尺。”我強作鎮定,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放心,我的欲和愛都可以很深——”他拖長聲線,故意讓嘴唇擦著我的耳垂,原本清朗的聲音忽然沙啞起來,曖昧得似快要滴出汁液來。

    我忽然想起,有一晚我們看了伍迪·艾倫的Bullets Over Broadway,女主角說:“Love is very deep,but sex only has to go a few inches.”愛可以很深,欲隻能寸進。就這句台詞,我們展開過激烈的討論,沒想到他此刻又將這話翻出來說。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大概才是阮致遠隱形前的真麵目吧。他說過,他曾是狂野的地下樂隊主唱,也曾是很多女人最想邀請的派對伴侶。

    他狂放不羈、擅長情挑的一麵,隨著身體的隱形,也蟄伏了很久很久了吧……

    我真沒想到他如此多變,到底哪一個才是我真正了解的他?

    我想,如果沒有這樣一次事故,也許他的每一麵,對平凡的我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不過現在,這一生很長,我可以慢慢開發。

    寶藏不管埋多深,總會發光……

    我滿足地歎氣,將臉埋進他的衣襟,他的隱形衣全部加起來,不過一件短袖T恤、一件襯衫、一件毛衣、一件薄燈芯絨夾克,外加一件實驗室長外套、一條平角褲、一條牛仔褲和一雙徒步靴。這些是他在事故發生當天穿的全部衣服。他曾經打趣說,幸虧當時是冬天,穿得厚,否則他真的隻能在風裏赤條條來去了。

    他把衣服分得很細,能夏天穿的短袖襯衫,他絕不冬天穿,能冬天穿毛衣就扛過,他絕不穿夾克,每件衣服都是他獨一無二的珍寶,他輕易不會統統套在身上。

    此刻,在零下七度的雪夜,我伸手摸去,也隻能摸到一件毛衣和夾克,但他的身體卻是燙的,因一路疾行,他的體溫正沸騰,蒸出更濃鬱的他的味道,像一張網密密將我裹在其中。

    我閉上眼睛,一頭紮入其中,好讓自己在這氣息裏沉溺更深,永不浮出。

    似乎察覺我的意圖,他將雙臂收得更攏,隔了衣服我也能感覺到他因為用力而繃緊突起的肌肉。他的下頜輕輕擱在我的頭頂,像一片羽毛落在我的帽子上。

    “想摸摸我的光頭嗎?有很粗一條疤,像一條崩壞了的拉鏈。今天癢得很,估計痂殼下麵在長新肉了。”

    “我摸摸。”他輕輕摘下我的帽子,將一個滾燙的吻試探著落在我糾起的疤痕上,“疼嗎?”

    他嘴裏的熱氣撲在我光裸的頭皮上,溫暖潮濕,軟軟的唇輕輕摩挲著嬌嫩的傷口,那些癢一下就被拔出了,舒服得很。

    “有人心疼,我就不疼了。”我閉上眼睛,感受更多的吻,那吻像最輕柔的雪花一樣,密密落在我頭上。

    我無數次對著鏡子端詳那圈疤痕,猙獰醜陋,在光禿禿的頭皮上特別突兀,也不知道以後頭發長出來能不能遮住。

    可此刻,我突然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有什麽關係呢?

    人一出生,從剪斷臍帶的那一刻,便在不斷迎接傷痕。身體上的、心靈上的,大傷小傷,密密麻麻重疊再生。而每一道疤,都是一次勝利,都是我們有勇氣活下去的一次戰果。而疤痕的醜陋,是為了提醒我們生之美好。

    此刻,我用這道疤來迎接最溫存的吻和愛,我將在愛人的憐惜中迎接更美好的未來。

    我仰起頭,用嘴唇接住又一個落下的吻。

    黑暗中,我們倆的身體緊密貼合,恍惚中,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個黃山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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