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3/3)
手機仍舊在震。
但她已經沒有力氣去看了。
朝夕看著眼前的手,幾個小時前沾上了血液。
她裝了一個白天的冷靜和鎮定,可到此刻,似乎再也裝不下去了。
過去的這麽多年時間裏,她與生死交戰的次數並不少,五歲遭遇綁架,槍頭抵著太陽穴;國外這些年治安很差,局勢動蕩不安,她被搶劫過,也被人堵在死胡同裏過。可即便再糟糕的處境,她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害怕、焦慮、惶恐不安過。
這一切,
都是因為他。
陸程安。
他那麽好的一個人。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她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
她真的好不容易,才過上這樣的生活。
她不想死。
她真的不想死。
而小真突然喃喃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那麽不幸……被傳染了,你不也說了這病的死亡率在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九十嗎?那麽倒黴的話,那我應該也沒多長時間了吧……”
她突然一個鯉魚打滾從床上坐了起來,扯了紙筆趴在床頭寫東西,邊寫,邊碎碎念著:“銀行卡密碼、支付寶密碼,還有我之前存的定期……”
儼然在寫遺書了。
而她確實也是在寫遺書,吩咐後事。
房間靜謐,隻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響起。
突然,小真問道:“你不寫嗎?”
朝夕搖頭。
“你沒有什麽話要和你家裏人說嗎?”
“……”
“那陸檢察官呢,你沒有什麽話要告訴他的嗎?”
朝夕緩緩從膝蓋裏抬起頭來,她的手緊了緊,抱著雙膝,下巴擱在膝蓋上。半盞夜燈水紋蕩漾,影影綽綽的光線落在她的臉上,照出她此時隱晦難測的神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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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程安在給朝夕打電話前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了。
原因很簡單。
梁亦封接到了回院做檢查的通知,並且事情的來龍去脈,以短信的形式發送到了他手機裏,院裏模糊了疑似感染的醫護人員的名字,護士梁亦封不清楚,但醫生,今天下午值班的就三個人。
王主任,梁昭昭,以及朝夕。
王主任帶著科室的人做檢查去了,梁昭昭在群裏回了個“收到”,神外的群裏,一直保持安靜的,隻有朝夕。
疑似感染的那位醫生。
是朝夕。
陸程安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幾乎是瘋了,起身就往外走,好在季洛甫及時拉住他,“你要幹什麽?”
“去醫院。”
“你去醫院幹什麽,你能幹什麽?”季洛甫冷著臉,說,“她已經被隔離了,隔離的意思是什麽你知道嗎,就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去,等到確認她沒有任何生命危險,才能出來。你這會兒過去是想要幹什麽?”
陸程安竭力克製住自己此時的情緒。
他額上的青筋都迸發了出來,聲線緊繃:“我要看看她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醫院不是說了嗎,她現在很好。”
“我必須要見到她!”
“陸二,你需要冷靜一下。”
“冷靜?”陸程安垂著眸,驟然冷笑出聲,笑聲陰沉,令人不寒而栗,他臉上分明是沒有任何情緒的,但周身的氣場,低沉又陰鷙,毛骨悚然。
“出事的是朝夕,不是別人,你要我怎麽冷靜?”
“朝夕是我的妹妹。”季洛甫說,“我的擔心不比你少。”
“朝夕。”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