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1/3)
陸程安垂著的眼眸掀動,麵無表情的臉上隱約有了裂縫,他嗓音很低,又輕,壓抑著盛怒,說,“她是我的命。”
“……”
過了那個勁,陸程安也冷靜不少。
他走到一邊沙發上坐下,給朝夕打電話。
電話中,二人的對話一如往常,她不說,他也沒有問。
電話掛斷之後,手機從他的手心脫落,他弓著腰,眾人坐在餐廳裏,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他的側臉,在影影綽綽的燈光中顯得尤為落寞,又無措。
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
過了好久。
眾人就看到他動作極為緩慢地低下頭,把頭埋入掌心中。
過了好久。
就看到陸程安抬了抬頭,他的嗓音變得粗嘎低啞,嗓子裏像是含了沙似的,“我就在外麵看看她,絕對不進去。”
梁亦封和季洛甫對視一眼。
梁亦封:“嗯,我帶你過去。”
車廂內尤為安靜,氣氛低沉陰鬱。
陸程安上車之後就闔上了眸,雙♪唇緊緊地抿著,過了會兒,他拿出手機,手機的光冷白,照在他的臉上,更襯的他神情冷凝。
梁亦封沒問他在給誰發消息。
但這個時候,能讓他搭理的,似乎隻有朝夕了。
快到醫院的時候,陸程安說:“她把我屏蔽了。”
梁亦封沒說話。
“也可能,是她手機關機了。”
朝夕住的那一層都嚴禁外來人員入內。
外麵的保安看到梁亦封身邊帶了個非醫院的醫護人員進來,麵露難色:“梁醫生,我們也隻是聽上麵做事的,你別為難我們。”
梁亦封:“我不為難你們,他就在走廊上站著,你們在這兒就能看到。”
“可是……”
“算了,別為難他們了。”陸程安拿出手機,給梁亦封撥了個電話過去,“你到時候開個免提,讓我和她說說話。”
梁亦封:“嗯。”
陸程安轉身進了消防通道。
梁亦封緩緩走近朝夕所在的隔離病房,免提打開,房間內響起的聲音隔了層門板,聲音被含糊幾分,但能聽清。
免提打開,陸程安聽到的,正好就是小真問出口的那句話。
“那陸檢察官呢,你沒有什麽話要告訴他的嗎?”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朝夕許久未出聲。
她對著這無盡的夜,視線放空,漸漸地,腦海裏如走馬燈般湧現出許多場景。
她想起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他們隻那樣遙遙相望,沉默的對視之後,又不動聲色地將視線轉開。
她麵色淡然,似無事發生過。
可隻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髒跳的有多猛烈。
她想起在比利時重逢時,陸程安站在她的對麵,風將她頭上的紗巾吹走,紅色的紗巾漂浮在空中,忽上忽下。
最後,落在他的手心。
紗巾被他抓住。
她有一瞬間的怔忡。
身體裏代表著情[yù]的那一部分,似乎被抽空。
他抓住了她的欲望。
她想到在布魯塞爾,他站在她的對麵,桃花眼笑的深邃又迷人,帶著明目張膽的勾引,嗓音被風吹散了幾分,落在她的耳裏,溫柔又繾綣,似含春色。
“我好像對你一見鍾情了。”
多年未見,即便驕傲如他,也變得小心翼翼,揣測用詞。
生怕她拒絕,生怕她把他推開,生怕她再一次地從他的世界裏跑開,於是留有餘地地,加了“好像”這麽一個模棱兩可的詞。
可是他到底是驕傲的。
把她壓在牆邊,眼裏是吞噬夜色的黑,是想要將她也要獨自占有的深濃欲望,是壓抑著薄怒,對她說婚事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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