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閑臣

第七百零九章、暫且別過(1/2)

    張居正關於《整頓學校的若幹意見》題本送到皇上手裏,朱翊鈞第一時間做了批諭。

    因為與水墨恒在對待官學的問題上沒有分歧:一律裁汰害群之馬和占著名額的老童生。

    分歧隻在於私立學院。

    所以,題本上對官學的態度十分明確;

    對私立學院終究沒有用查禁這種極端的方式,基本上采納了水墨恒的建議:規範管理,考核把關,給予一定的生存空間。

    而對於陸王心學的代表人物如何心隱等,題本中自然不會提及。

    ……

    何心隱得到確認消息後,向水墨恒辭行。

    算來也在天上人間待了一月有餘。

    雖然水墨恒本心認為,與何心隱並不是一路人,年齡不說,就是觀點也不合:滿大街怎麽可能都是聖人?若人人都能成為聖人,這個世界將變成啥樣子?

    別說成聖,就是放眼當下,找一個能當好首輔的都不行。曾在奪情一事上,吳中行和趙用賢等人鼓吹“蕭規曹隨”,就是明顯忽視了人與人之間的差別。

    結果,張居正南歸葬父,看看呂調陽和張四維他們,重大問題上根本控製不了局麵。就連“度牒製”這樣的問題,在水墨恒眼中算不上很棘手,呂調陽都搞不定。

    麵前橫兩個大咖,他就慌了,不知所措。還是適合當副手,隻管埋頭做事,不拿主意。

    所以,人與人之間的差別不容忽視。並不是說,一個人能做好的事,別人都能做好。

    無疑,何心隱的觀點,適合給那些市井小民打雞血,給他們爆棚的信心,讓他們找回自信。

    就像陳勝吳廣起義的口號那樣: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確,將相並非天生,但也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當將相。

    何心隱作為當下陸王心學的核心代表,畢竟提出了一套理論體係,在文化領域屬於開拓性的人物。

    觀點不合,可以保留。

    但他這個人,還是值得尊敬的。

    由於何心隱住在天上人間這陣子身份並未公開,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所以水墨恒無法為他大擺宴席餞行。

    隻叫來了鄒元標。

    三人同桌。

    客氣的話何心隱自然沒少說。

    但水墨恒心知肚明,自認為隻是盡力而為,並沒有決心誓與張居正周旋到底,從而為何心隱鳴鑼開道。

    本也不求感謝,隻求內心安穩,更多是為了拯救張居正。

    酒過三巡。

    水墨恒問:“老人家,此番前去,不知要奔向哪兒?”

    何心隱答:“和以前一樣吧,四海為家,全國各地講學。雖然我的學說不被當政者所喜所容,但還是希望被更多的士子了解,若能領會其精髓,那就更好。”

    “私立學院將麵臨整改,重新洗牌,這已成不可逆轉的事實,恐怕以後能讓老人家講學的學院並不多。”

    “反正哪兒需要我,我便去哪兒。自我決定放棄科舉一途,便將全部精力投入到這裏,至死方休吧。”何心隱說得極其悲壯,但言辭中莫不透漏著一股執拗勁兒。

    “好!幹!”

    水墨恒舉杯,對這種精神還是非常推崇。無論成與不成,學說有多少人接受,理想不曾泯滅。

    “先生,此去一別,不知何時能見?”鄒元標有些傷感,自與何心隱相識之後,便引為忘年交。或許因為同是陸王心學的追崇者,心與心更容易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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