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心絞痛

第40章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政府機關的這種門禁森嚴的狀況,在上世紀80年代還不嚴重,是隨著經濟的發展,政府財大氣粗之後,擺闊擺出來的。富裕地區擺,不富裕的地區跟著,巍峨氣派的政府大樓蓋出來,講究和排場也就來了,輝煌氣派的大門,門前寬大的廣場,沒有人站崗怎麽行?不設幾條禁令怎麽了得?權力建築,得有森嚴的崗哨與此相配,豪華的座駕,得有警車相配,更得有相應的製度規定與之相配。就這樣,政府機關人為地跟自己的人民隔得好遠好遠。領導幹部,被精心地隨時隨地地跟人民群眾隔開,越遠越好,時間一長,被隔開的人民群眾有了怨氣,幹部還真的有了危險,當然,也就更有理由加強保衛、加強隔離,但是我們不知道,這樣下去,將要伊於胡底? 許我哭不許你哭 金聖歎是明末清初江南有名的才子,不僅批點過《水滸傳》、《西廂記》、《三國演義》這樣的才子書,而且寫過《不亦快哉》這樣的妙文,今天讀了還令人忍俊不禁。不過,此人卻因為“哭”而身陷大牢,進而丟了性命。 事情是這樣的,順治十七年,也就是這位傳說去五台山出家的皇帝死的前一年,金聖歎所在吳縣的縣令催繳錢糧甚急,稍有拖延,則尺寬的毛竹片伺候,縣衙班房,天天哀聲一片,鮮血淋漓。雖然說,吳令所為,大體上不過是執行上級的指示——為了懲罰江南地區對清朝征服的反抗行為,清朝規定,此地的錢糧征收額要比他地高出幾倍到十數倍不等,但這位縣太爺在橫征暴斂的同時,也沒忘了給自己多弄點外快,據說前腳征糧,後腳有的就順到自己家去了。事有湊巧,就在縣太爺率領眾衙役大掄毛竹片正起勁的時候,順治皇帝翹了辮子,按規矩,各地官紳可以設皇帝的牌位前去哭,於是,吳縣的諸生,也就是那些見了縣太爺可以不下跪的秀才們,跑到文廟(孔廟)開哭,哭可是哭,大家在哭皇帝的同時,大罵縣太爺,這一罵,把平日苦於征課的百姓也引來了,據說有千人之多,哭聲震天,罵聲也震天,街上甚至出現了揭貼(大字報)。 這種惡毒攻擊領導的聚眾鬧事,馬上被縣太爺上報,巡撫(省長)朱國治正巧是個痛恨讀書人的殺手(正因為如此,才被派到文士多如牛毛的江南來),聞言大怒,立即派兵鎮壓,當即有十一名諸生被抓,連夜刑訊,牽連甚眾,金聖歎也在其間。最後結案是“不問首從,一律處斬”,家產抄沒,妻子兒女流放黑龍江,不算流放瘐死的,死案者一百二十一人,吳縣像樣的文人消亡殆盡。 說起來,哭廟事件,隻是一個小小的“學生運動”,而且這種學生運動,至少在表麵上是有著習俗上的合法性的。在案發之前,秀才們聚眾到文廟孔夫子牌位前抗議,是他們的習慣,也是他們的權利。盡管也有過秀才因此丟了頭銜的,但官方如此大動幹戈,要了這麽多人的身家性命,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這裏,有清朝當局作為異族統治者的敏感,有朱國治這種酷吏的陰狠,也有那位縣太爺出於擔心自家劣跡暴露的別有用心。然而興大獄的真正用意,實際上拿金聖歎一幹秀才的人頭,嚇唬江南所有對前朝懷有思念的士人,徹底鏟除遍布江南的文人結社(一結社,就難免不說三道四,對政府不恭敬)。據說,吳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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