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心絞痛

第6章

在這樣的體係裏,身正不怕影子歪的說法,是沒有市場的,凡是強力控製內部輿論的人,都意味著個中的貓膩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在某個範圍內,幾乎是公開的,所要瞞的,隻是他們的上級。真正要實現政務公開,首先要改革這種隻對上負責的體製,落實體製、社會和輿論的三種監督,從體製改革入手,讓人權行動計劃落到實處。否則,後果不言而喻。 別把板子都打在“五四”屁股上 今年是“五四”運動九十周年,一個曆史事件經過這麽長時間,還讓人惦記著,本身就說明這個事件對後來的曆史影響很大。從前在大陸,對於“五四”基本上是一邊倒的讚揚。每年5月4日,學生們都要唱歌跳舞地進行慶祝,後來不知怎麽一來,“五四”青年節隨著五一長假就給放掉了。倒是今年,“五四”還沒到,相關的文章已經出來了,接連看了兩篇,居然都是唱反調的,無論如何,都是好事,說明我們的意見有點多元的意思了。 隻是,老調子固然乏味,反調也未必唱得圓通,剛看到一篇秋風先生的文章《政治改革沒必要摧毀傳統文化》,無論如何,都感覺莫名糊塗。文章從泰國的政治亂象和印度的大選談起,好像意思是說印度的民主要比泰國成熟一點,但不知為何卻說,“從泰國政治亂象到印度民主的正常運轉,至少可以得到一個啟示:憲政需要傳統。”而且還說,“考察這兩個國家,立刻發現兩者有一共通處:兩國社會都相當地傳統,尤其是都有十分深厚的宗教傳統。這一點反而成為兩國建立憲政製度的優勢。”難道亂象和穩象,都是優勢的體現嗎?正如我不明白他為什麽在論述印度憲政製度穩定的時候,非要提到東巴變成孟加拉,暗示這是印度憲政製度運轉唯一的“中斷”一樣,難道在秋風先生眼裏,印巴分治各自建國之後,依然算是一個國家? 當然,外國的事我不明白,也不好說。秋風先生無非是當個引子,重心是說,憲政需要傳統,進而批“五四”反傳統,罪孽深重。深重到什麽程度,秋風先生的意思,新文化運動毀滅文化,似乎也連帶著毀了中國的憲政,連黃苗子和馮亦代所謂的“告密”(對此事的真偽,我還存疑),也要算在“五四”的賬上。這樣重的板子,“五四”的屁股真有點吃不消了。 考察一個曆史事件,必須回到事件發生的曆史情景中去。上個世紀初從袁世凱稱帝到皖係軍閥當政這段時間,中國文化的確處於死氣沉沉的局麵,新教育辦了多年,但是連西方的學科體係都沒能建立。北大講哲學,得從三墳五典開始講,文學、史學、文學史彼此夾纏不清。不僅男女同校想都別想,連女生剪辮子,都會被學校開除。所謂的新學堂,除了添了些聲光化電的課程之外,還是經學的天下。社會上,巴金《家》中說的大家族,也的確有可惡之處。“五四”前後,熱情擁抱傳統,提倡尊孔讀經,獎勵烈女殉夫的人,不是軍閥就是政客,有些還是非常惡心的軍閥政客,像狗肉將軍張宗昌,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多少槍和多少姨太太,卻熱衷跟末代狀元詩酒唱和,在治下學校推行尊孔讀經,還大印十三經。袁世凱的稱帝,也許有他的不得已,但跟稱帝聯係在一起的,畢竟是尊孔和祭天。嚴格來講,傳統在新文化運動沒有興起之前,已經被 當政者捧殺了。這樣的傳統,反一反,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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