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完美的分手(1/3)

    大川借著路燈走近一看，那人竟是燕子。已經夜裏十點鍾了。“燕子？你怎麽來了？”大川既驚又喜，心象是被人先踹下了山崖，繼而在摔得粉碎之前又被一把撈起拋上了九霄雲外。

    “我下午看見你了，你後來去哪了？這麽晚才回來，害我等了快一個鍾頭。”燕子藏在夜幕中嬌聲嗲氣地嘟囔，語氣裏關切勝於抱怨。大川跳過她的關切直奔自己的關切而去，抑鬱裹挾著嚴肅，問道：“那男人是誰？”

    “一個剛認識的朋友，普通朋友。”她沒有撒謊，至少她心裏是這麽定位的。

    “一個禮拜了，為什麽連個電話也不打？”其實大川胸口的那股怨氣早已被喪氣磨滅得所剩無幾，可此話不問卻又不甘心。

    “你不也沒打嗎？況且，我家裏人跟我鬧得不可開交，我怕跟你談這些事，老煩的。”她這也是實話實說，隻不過她選擇了另一種方法來排解心頭的煩——找人過渡，而不是跟大川講電話。

    “那你家裏人——什麽意見？”大川就象一個深陷沼澤雙手騰空狂抓救命稻草的瀕死之人，這也許是他心底最後一線希望了。

    “這還用問嗎？當然不同意！”有時，女人的坦誠總是可以成為凶器，專刺男人的要害，毫不手軟。

    “那我們的感情就這麽完了？就因為你家裏人不同意，完了？”大川明知多此一問。

    “說白了就是我媽不同意，親眷的意見不去管它，最終也都是匯集到我媽的耳朵裏，我爸倒沒說什麽，不過我想他也不敢跟媽媽唱反調。我今晚來，一是想看看你這幾天還好嗎，二來也想問問你，我媽那晚提的條件你能不能滿足？就算暫時辦不到，你能說個期限嗎？”燕子倒也不繞彎子，單刀直入逼向實質性問題，繞彎子是浪費時間的，她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

    大川沉默了，他感覺眼前的燕子仿佛不再是他相戀兩年的那個女孩。也許她等他求婚已經很久了，隻等這一刻才理直氣壯地把所有殘酷的現實一股腦堆在他麵前。那些“條件”其實未必是她媽媽孤掌難鳴的單方訴求，換作她媽媽不管不問，她也會為兩人的未來設定底限的。樂平是對的，自己配不起她，她的出身雖也並不高貴，但對她而言，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也許隻有靠婚姻這玩藝，而絕不是在台灣人開的那間小設計公司裏做無謂的打拚。大川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除非發他一把西瓜刀去搶銀行，否則他萬難辦到，他不知道及無法確定的也許僅僅是這段感情在那些“條件”麵前是否真的那麽微不足道。

    “立得腳都痛了，我想上樓休息一會。”燕子沒有逼他。大川忙領她輕手輕腳上了樓，極力控製自己腳下的響動，且盡可能與燕子的步點吻合。盡管如此，燕子腳下的高跟鞋依然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每一下都敲在大川那緊繃的心弦上。這間小屋開天辟地頭一遭迎來了深夜造訪的女賓。燕子以前來過，但都是白天。

    進屋來，燕子見屋裏唯一的椅子上堆滿了大川的換洗衣服，便自顧自坐到了行軍床上。大川也不急於收拾那堆衣服，一屁股壓在了上麵，以掩蓋“罪證”。

    “今朝天真的熱，象到了夏天。”燕子說著就毫不遲疑地脫去了外套，露出了凝脂般白皙的雙臂。她貼身穿的是一件質地輕薄半透明的芽紅色花邊領無袖襯衫，隱隱透出裏麵的無肩帶嫩黃色抹胸。大川不敢正眼，羞澀的目光向一旁閃躲。可燕子偏不許他閃躲，“來嘛，別坐那麽遠。”大川心想，我這小屋從這頭到那頭也不過三大步，能遠到哪去？這可是交往以來燕子頭一回主動親近他。他身子猶疑了一下，還是挪了過去，可仍舊未敢正視她。隨著大川的屁股著陸，小小行軍床“咯吱”一聲頃刻下陷了一尺。燕子萬般柔情地挽起大川的手臂，側睨大川正襟危坐的樣子，羞澀道：“你已經好久沒吻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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