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克拉的誘惑

第四章 小賭一把(1/3)

    他倆從咖啡吧出來後就去了公車站,劉學破天荒將大川送到站台,並目送他上車,招手間不忘叮囑他,周末務必來個電話,決定是否一同拜訪“股神”……

    在黃埔區南市邑城內有一條南北縱向的小馬路,這條小馬路叫光啟南路,它與喬家路的交合處,喬家柵與西餘家弄之間有一幢“九間樓”,這裏是明末大科學家農學家政治家徐光啟進京為仕前的故居。馮大川的家就住在這裏——光啟南路北端瀕臨複興東路,距小南門不遠。依城區地段的老說法,這裏是上海的“上隻角”中的“下隻角”,說它是“上隻角”,隻因它地處現在的黃埔區——老上海的英租界,說它是“下隻角”,則因這裏聚居著自《南京條約》之後上海開埠以來數千戶貧民家庭。如今的街道居舍更是滿目瘡痍破敗不堪,冬日炊煙嫋嫋,夏日飛蠅繚繞,門頭鬥拱間偶可見百年老城廂的疏影,這是一個被城市化暫時遺忘的角落。馮大川的祖上是浙江逃難來此紮根的手藝人,至馮大川已是第五代了。

    馮大川是家裏的獨養兒子,與父母一起住在這條老街上的一幢二層磚木結構洋房裏,斑駁的牆麵與門前終年濕滑的青石路麵,為他保存著完整的成長記憶。他感覺父母仿佛一輩子也沒有走出過這條老街似的,就象對麵那戶人家石拱門上的梅鵲爭春浮雕,年複一年地風化,被日漸抹去原有清晰的輪廓,卻根深蒂固地守在那裏,成為這條老街上永不磨滅的景致。父親家祖居路的北頭,母親的娘家不過就在路的南端,從南到北一公裏的路,便算是赴了一趟終身的約會。

    這幢小樓住著兩戶人家,卻隻從一個門進出,進門便是一條陰暗濕冷的狹窄過道,以這條過道為界,左邊是王家姆媽與她守寡多年的兒媳的住所,右邊就是馮大川的家,上下兩層兩間房。父親以前是軋鋼廠工人,後工傷致殘,腿腳不靈便,與母親同住在樓下一間,大川住樓上。迫於生計,母親將樓下房間朝東臨街的一麵辟出了約5平米的店麵,賣起了煙酒雜貨以貼補家用。老兩口的房間裏基本上隻擺得下一張雙人床一個老式五鬥櫥和母親早年陪嫁過來的幾隻摞得很高的木箱,若非親眼目睹母親親力所為,實在難以想象全憑人力如何企及,除了堆高叉車有這等本事。大川住樓上,屋頂額外搭出一隻巨大的鴿舍,這是去年剛搭的。從大川的小屋窗口爬出來,有一個不太寬敞的平台,從這個平台需要再爬一段竹梯才能到屋頂去清掃鴿舍。受兒時玩伴阿輝的影響,大川也鄭重其事地加入了信鴿協會。阿輝已經是十幾年的老會員了。

    起初大川養鴿子的動機再簡單不過了,就是要參加比賽。他曾聽阿輝說過,參加二萬羽以上規模的信鴿比賽,最高可拿到近四十萬的獎金。後來,比賽他也一大一小先後參加過兩次,那時方知進入千名以內是難於登天之事。回過頭來看阿輝,在他參加過的大小幾十次比賽中,也隻有一次一羽名列九百多位,得了個潦草的獎狀。不過阿輝倒真是個樂天派,每次都跟大川總結說,自己不過是運氣不佳。也許在他看來,此類比賽的偶然性總是可以被無限放大,他養著五十幾隻信鴿,就如同他手中攥著五十幾張彩票。對了,阿輝除了養鴿訓鴿參加比賽,平日裏也是個彩票狂熱份子。

    阿輝的大名叫張永輝,住在複興東路上,與大川家相距不過幾百米,用阿輝的話說,他倆是翻個身可以換床睡一個筋鬥可以兩口鍋裏盛飯吃的好朋友。阿輝家裏靠兩次拆遷發了財,分得5套房,父母前些年雙雙移居海外,房產都過到了他的名下。阿輝高中畢業後沒考上大學,之後便一直保持純潔無暇的無業記錄至今,隻身蝸居在自家的一間等待拆遷的閣樓裏,他說那是他們家的“最後一座堡壘”。他平日靠收取那5套出租房的房租過活,滿租時月收入可達2萬元出頭,單身漢,又上下無牽掛,手頭自然要比大川寬鬆許多。他父母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國探望過他,料想他衣食無憂,也不給他寄錢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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