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原來這麽說

第13章 大氣的駕車人 ——“吾執禦矣”章句甄讀(2/3)

    《子張》篇:子夏曰:“博學而篤誌,切問而近思,仁在其中矣。”

    “博學而篤誌,切問而近思”這句話知名度很高,被采用為上海複旦大學校訓。現在都是從求知、治學角度去理解這句話的,譯解為:

    學識廣博,誌向堅定,急迫地鑽研,切實的思考。

    但問題來了,這句話後麵緊跟著一句:“仁在其中矣。”如果是從求知、治學角度說的,那麽,總結性的話應該是“知在其中矣”,怎麽會是“仁在其中矣”?

    宋代理學家程頤注意到了這一點,但他使了個“玄之又玄”的招術:“學者要思得之,了此,便是徹上徹下之道。”這樣一來,提問變成了他考別人的題目。也許他真有了悟,得意忘言。但依我看,他的了悟一定和孔子的本意相距甚遠。因為在《論語》中,“仁”是作為一條政治標準提出的。孔子說:“仁在其中矣”,就說明“博學”、“篤誌”、“切問”、“近思”都是從政治角度提出的,是優良的政治行為。程頤還是從治學角度去理解,怎麽會“了”呢?

    從政治角度說,“博學”是廣泛的教化,“篤誌”,就是堅持政治理想。孔子是有明確的政治理想的,第一步,實施周公製定的一係列製度、政策,構建小康社會;第二步,在教化的基礎上,引導民眾順天性而為,恢複到大同社會。孔子周遊列國,不是為了把自己賣出去,“貨與帝王家”,而是為了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張,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孔子本身就是“篤誌”的榜樣,他的門人弟子也是因為這一點對他“高山仰止”。

    “切問”的“問”不是“提問”的“問”,而是“慰問”的“問”。“切問”就是切實地慰問。

    “近思”的“思”不是“思考”的“思”,而是“思念”“思慮”的“思”。“近思”就是貼近地思念、掛慮。

    “切問”與“近思”意義相近,但有側重。“切問”重在“切”、切實,慰問措施要落在實處,不要搞虛頭花樣;“近思”重在“近”、貼近,要像掛念親人一樣關懷民眾。

    做到了廣泛地實行教化,是引導民眾向善、順應天性發展,而不是壓迫、強製民眾;堅持正確的政治理想,而不是為了個人的利益去謀求權力、功利;切實地慰問民眾,而不是虛情空言;貼近的掛念民間疾苦,而不是高高在上,脫離群眾;做到這一些,還不是“仁”政嗎?所以說:“仁在其中矣。”“仁”就體現在這些具體的政治行為之中。

    《論語》裏一共三個“博學”,兩個“博學”情況如此,當然不能說這裏的“博學”一定就隻能作“廣泛地教化”解,但說為這樣的解提供了有力的支持,應該是可以說了。能不能作這樣的解,主要還是看本句的語境,以及與孔子的一貫思想是否吻合。

    如果“博學”是“廣泛地教化”,那麽“無所成名”是什麽意思?此“名”應該通“命”,《老子》中很多的“名”,如“道隱無名”“道恒,無名”“無名之樸”的“名”,據我考證,都是“命”的意思。“無名”就是“無命”,非命令式,“無名”是道的作用方式。“無所成名”與“無名”意思有關聯。“成名”直譯就是“定規的命令”,意譯為“指定的模式”、“教條”,“博學而無所成名”,就是稱讚孔子廣泛地進行教化,而又沒有定式、教條,所以稱其為“大”。此“大”不是“偉大”的“大”,當時稱頌人主要還是用“聖”、“賢”,“大”一般是實指,如“國中有四大,道大、天大、地大、王大”,“大”不一定就是好的,不像現代,“偉大”是最高的稱頌詞。這個“大”是“有容乃大”的“大”。說孔子“大哉”,就是說孔子身體力行教化,又不是將自己的意誌強加於人,心胸寬廣,能容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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