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見,晚安

2—1 縣府路上的最好

2—1 縣府路上的最好 到了駱朝安這個年紀,凡事不是講道理了,而是值不值得。譬如席瑨攛掇了多少次,讓他過去幫席氏,無論是年薪還是職位,都會比他如今握在手裏的高出許多。 駱朝安向來不買席瑨糖衣炮彈的賬,在他看來,這無非就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 況且,他駱朝安為Dens付出這麽多,怎麽著他也得索要一些回報,所以,他想坐上中華區總裁的位置,就不是抱負野心這類的廢話了,在他看來,就是他該得的。 春節的牌桌上,駱朝安與叔叔駱柯談到這件事,父親駱椿是個老學究,他一向不喜歡駱朝安浸淫在權謀功利裏麵,“你們唐總為什麽不屬意於你,你自己也得反思反思,要服眾!有總部的力量,這裏沒群眾基礎,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群眾基礎?”駱朝安利落地碼好牌,騰出左手,去煙盒裏摸煙,他是左撇子,左手抽煙、打火,彈煙灰,嶽主任一向看不慣凡事左手上前的兒子。 “老駱,你這思想覺悟,我小叔也自歎不如啊。”駱朝安在升騰起的藍色煙霧裏瞥一眼父親,一句話玩笑了兩個人。 “駱朝安,你好好打牌。”嶽主任坐在兒子邊上相牌,規束著駱朝安。 駱朝安對麵的沈秋揶揄大嫂,“您也是的,這朝安都多大的人了,還當個孩子管著,也不怕人家笑話。您害怕他衝撞了誰?他們駱家的男人,哪個不把獨苗的駱朝安當個寶啊。” “嬸嬸這話就說得就有點醋味了,我如今是不能說一句話,一張口一定得罪人,不是得罪你就是得罪她,我是越來越不會說話了。”駱朝安嘴角叼著煙,根本沒心思打牌,手裏做著的萬子清一色,直接把一對南風拆掉了。 結果對麵的沈秋整好對對胡,南風對七筒,嶽主任怪兒子不會打,“都快鏟牌了,堂子裏隻有南風沒出來,你還放南風,手裏那些不靠張的萬子不扔幹嘛?” 駱朝安爽快地給錢,完全不理會母親的念叨,“行了,我打牌,你就一直在旁邊碎碎念,打個牌比你拿手術刀都認真,有意思嘛。我再不堵上嬸嬸的嘴,恐怕她又要一二三地數落我的不是了。” “出衝就出衝,別拿有的沒的說事。朝安你就壞在這張嘴上,處處不饒人,哪個姑娘敢跟你。”沈秋是叔叔駱柯的妻子,比駱朝安也就長了十歲年紀,平日裏家裏的長輩都拿駱朝安沒辦法,沈秋卻不慣他這個毛病,每次逮到駱朝安一定狠狠戲謔幾句。 “他還當自己是個香餑餑呢。”嶽主任這件事上永遠妯娌倆一個戰線。 “我瞧你這架勢,是不打算找了。就一個姑娘都入不了你的眼?”沈秋說著看大嫂一眼,看來妯娌倆是商量好的,駱朝安腹背受敵地聽著。 “要不嬸嬸給我介紹一個,縣府路上的最好,保不準我也能飛黃騰達。”駱朝安眉眼生笑,移開唇邊的煙,夾在左手手指間,右手單手碼牌,一臉看破不說破的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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