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癢

第40章(2)(1/2)

    北大荒生活我記憶最深的一個謠諺,是這樣的:“農工農工三件寶,鐮刀繩子破棉襖。”那是我已經中學畢業,到農場連隊(類似於農村的村莊)做了農工之後,老職工告訴我的。的確,我發現老職工們,的確多數都離不開這三件寶。鐮刀是幹活的工具,但刀不離手的目的,卻未必是為了給公家幹活,碰上野菜,弄一點兒,帶回去喂雞鴨;回家路上,領導看不見,順點兒地裏的莊稼;如果在水泡子旁邊幹活,紮個猛子,運氣好摸條魚,都離不開鐮刀、繩子。破棉襖就更是寶貝,即可遮風,也可以擋雨,在地頭困了,還可以鋪上眯上一覺。後來知青來了之後,在地裏野合,也用得著破棉襖。所以,即使夏天,農工們出門幹活也帶著破棉襖。在我記憶裏,那時農場的農工,是北大荒這塊土地上,最勤快的人,而且有工資。即便如此,他們的生活,也很不容易。

    曾經的餘杭

    餘杭有兩個,一個新的,一個舊的。我說的是舊餘杭。舊餘杭是我外婆的家鄉,近代出過三個大名人。一位是大學問家章炳麟,俞樾的高足,20世紀中國最牛的國學大師,後來的北大,文史部分的教授,大抵是章門弟子,後來留學的海歸不滿,發牢騷,動輒嘟噥“某籍某係”,指的就是這些章門徒子徒孫。另外兩個也很有名,而且一起成的名,一個楊乃武,一個小白菜。清末一起冤案,造就了兩位名人,在市井,兩位比章炳麟名頭更響。小時候,媽媽給我講她媽家鄉的事,隻提楊乃武和小白菜,不提國學大師,還自豪地說,小白菜就在她們街上做尼姑,外公還跟她說過話。

    1974年的春夏之際,我在餘杭住了三個月。

    那年,我17歲。早一年,我的腳受了點兒傷,別人不在意,自己也不在意,結果,一年過後,腳痛得不得了,在農場治來治去,不得要領,走路依舊一瘸一拐,媽媽覺得這樣下去不行,說幹脆回老家養養吧。於是,我跟學校請了長假,要求在不留級的前提下離開半年,大概鑒於我這個特殊學生總是承擔老師的課業,而且包攬了學校的文藝宣傳的腳本,學校居然痛快答應。就這樣,我這個籍貫填著浙江的小北大荒人,終於踏上了父母之鄉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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