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何人是知音

盡管對蕭景淵再怎麽不滿，到了晚上她還是盛裝打扮去了寧陽王府，隻是去的時候並沒有帶上蕭景淵贈送的那把古琴。 到達王府是還未開席，底下官員權貴都在互相交談著，你來我往，整個場景熱鬧的很。 蘇唯被引至樂師席，遠遠坐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下麵的人。 蕭徹也在，此時正坐在左手邊的第一個位置，離蘇唯很有一段距離。 還沒來得及蕭徹轉過身來看見她，周圍就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都不自覺噤了聲，——蕭景淵坐到了主人席位上。 這次沒有隔著一道珠簾，蘇唯坐在蕭景淵的側手邊，遙遙地看著他。 這樣的距離給她肆無忌憚打量的目光增添了一道安全的屏障，蘇唯倒沒有上次那麽窘迫了。 此時真正見到蕭景淵的臉，蘇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確是有讓蘇唯義無反顧的資本的。 他隻沉默地坐在上麵，深邃的眼睛漆黑幽深，輪廓分明的一張臉，不怒自威的氣勢讓底下人都忍不住低下了頭。 這樣的一個男人，若是稍稍顯露一些溫情，用些心思去攻陷一個女人，很少有人能夠不淪陷下去吧。別說是蘇如煙了，就算是自己，如果不是知道蕭景淵是一個怎樣的人的話，恐怕也會被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睛忍不住吸引吧。 大概是這樣的注視太過顯眼，蕭景淵突然轉向了蘇唯這邊，正對上她的目光。 蘇唯看著他明顯愣了一下，不過倒是忍住了沒有低下頭，隻是在座位上微微屈身，不鹹不淡地向蕭景淵作了個禮。 蕭景淵見她這副鎮定的樣子，倒是頗有些意外，眉頭挑了挑，嘴角輕輕地勾了起來，隨後轉過身對下麵眾人說道：“謝各位百忙之中來參加本王的壽宴，今日有幸請到蘇唯姑娘來到府上，能聽蘇姑娘彈奏一曲，也是無憾了。” 蕭徹在聽到蘇唯名字的時候簡直嚇了一跳，立馬抬頭看向樂師席的方向，幾乎都要站起來了。 正對上蘇唯對他狡黠地一笑，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邊。蕭徹這才斂了神色，收了心思慢慢坐下去。 此時蕭景淵朝樂師方向微微示意，蘇唯也坐定了，素手輕抬，撥動琴弦，悠遠流暢的琴聲從指下流瀉出來，周圍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地欣賞這一曲高山流水。 這高山流水一曲中，還有一個人所共知的典故，講的是俞伯牙和鍾子期的故事。伯牙善鼓琴，鍾子期善聽。伯牙鼓琴，誌在高山，鍾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誌在流水，鍾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鍾子期必得之。子期死，伯牙謂世再無知音，乃破琴絕弦，終身不複鼓。 一曲罷後，有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竟失手打翻了打翻了桌上的酒杯，酒液流淌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在一室寂靜裏格外清晰。 “好。”蕭景淵的聲音低沉卻極具穿透力，瞬間把周圍人的心神都拉了回來，底下一時間也是一片讚歎之聲。 待到這陣沸然之聲稍息，蕭景淵才緩緩說道：“今日聽姑娘這一曲，心已足矣。隻是不知這一曲高山流水，席間何人是知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