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佛緣:道場篇

我感念佛陀的祖國印度(1/5)

    清晨五點多左右,到達菩提伽耶,

    下了火車不遠的地方,

    就是菩提伽耶佛陀的正覺大塔。

    我們非常興奮,甚至連早飯都不想吃,

    就急忙去金剛大塔拜佛。

    守塔的工友叫我們必須脫了鞋子,

    才可以入園禮拜。早晨的露水很重,

    地上泥土都是濕的,

    我們也不以為意,

    覺得隻要在佛陀的故鄉,什麽都是好的,

    甚至連泥土都是芳香的。

    那一刻,我好像忘記了時空,

    忘記了人間的一切,當下覺得:

    “佛陀啊!我找到您了!

    原來您就在這裏,

    就讓我也死在這裏陪伴您吧!”

    在我還沒有出家的童年時,除了知道我們的國家“中國”外,我曉得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國家叫“印度”。我當時那麽幼小無知,怎麽會曉得有印度呢?這是源於我們當地不少的鄉親在上海服務。我不知道上海在哪裏,但是,我知道上海是我們中國的一個地方。

    據說上海有很多的大樓、公司,都是由印度人來看守,擔任門衛。印度人大都留著胡須,頭上圍著紅頭巾,所以大家都叫他們“紅頭阿三”。我對於這許多奇異的人物,生起了好奇心。真慚愧!那時候的我,還不曉得印度有佛祖,隻知道印度有許多的“紅頭阿三”。

    有一次,印度的“紅頭阿三”到我們的家鄉來訪問,圍觀的人,重重疊疊的把他們包圍起來,他們個個高大威武,兩眼炯炯有光,胡須飄飄,年齡也不大,我一看這“紅頭阿三”,大概就等於看到我們中國的武俠人物、神明一樣,於是對印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後來,我跟外婆到佛堂裏去拜拜,知道有個觀音老母,但也還不知道有釋迦牟尼佛,隻有在我童玩的時候,我們打的戰釘、洋片裏,最大的武器就是“如來佛”,於是我就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個“如來佛”。

    到十二歲時在南京出家了,我才知道有佛祖。佛祖是什麽樣子?就是大雄寶殿裏供奉的聖像。我覺得他和我有關係,但好像又沒有關係;佛祖也沒有跟我講過話,他端坐在那裏,又沒有動作,我在想,他就是我當初幼兒時所知道的如來佛嗎?有一天當我長大,我一定要詢問:佛祖究竟是什麽?為何會有萬人崇拜他?從此,我也就隨順著大家學佛,信仰佛教,教主是釋迦牟尼佛,我皈依三寶佛法僧,我也受過比丘戒兩百五十條,真正成為一個佛弟子,我以為這就是人生最高峰、最究竟的境界了。

    直至一九六三年,我才有因緣拜訪佛陀的故鄉——印度。當時,“中國佛教會”有一個訪問東南亞各國的計劃,由於當時台灣與印度之間已沒有“邦交”,所以沒辦法辦簽證。我是訪問團的秘書兼發言人,必須負責找門路辦手續到印度去。後來我聽說,印度在台灣沒有“領事館”,隻有英國的“領事館”可以代辦簽證,於是我們就跑到淡水找“英國領事館”辦理。但是當時“英國領事館”的服務人員態度非常的傲慢,沒有禮貌,當麵就拒絕我們,不肯辦理。後來我們從“領事館”出來,才聽人家說:沒有“外交關係”,都會這樣的。

    我不肯放棄,又再去了第二次、第三次,他們就說,要打電報拜托印度簽證,電報費二百塊美金。在那時候,二百塊美金是很大的一筆錢啊!但是為了要到印度去,也隻好忍痛付這筆二百塊美金的費用。結果繳了錢以後,從此再無消息,即便我跑了多趟的“英國領事館”,到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我心想,印度是去不成了,但是原定訪問東南亞的行程,不能不照常走,於是我們仍按原定計劃,如期出發。

    我們第一站去了泰國。這是由泰國國家出麵邀請的,因此我們也算得上是國賓,同時接受了旅泰華僑佛學社的招待。我記得,當初住在中華佛學社裏,每天還有四個泰國警察替我們守衛站崗,據說是國家宗教廳派來保護我們的。

    中華佛學社總幹事楊乘光居士告訴我,台灣駐泰國的官員杭立武先生可以幫忙;假如你們要到印度,可以跟杭先生提一提,請他拜托駐印的大使,說明你們想去印度的計劃。

    我聽了這個消息,覺得有希望了。於是,在訪問台灣駐泰國“使館”時,就向杭先生提出我們想到印度去,可惜沒有辦法去等等。

    他聽了之後,點了點頭便說:“我來想辦法!”

    第二天,就叫我們把護照送到印度駐泰國大使館去辦簽證。就這樣,印度行能去了。

    我們把原先預定的行程都延後,就在一九六三年七月八日飛往印度。臨行時,“中央社”的記者還交給我一張名片,他說,如果有重要的新聞,這個通訊地址可以聯係。我記得這張名片上隻有地址,好像沒有電話,連電報也不知道如何個打法,隻能靠信件通訊。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就出發前往印度了。

    那是豔陽高照的七月天,飛機起飛時,眼看太陽就要西下了,但是飛了二個半小時,抵達印度加爾各答的時候,看到太陽還隱隱地靠近地球的底端,好像這二個半小時我們是追著太陽跑一樣,似乎到印度的航程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隻覺得很興奮。

    當時有百餘位僑胞來迎接我們,當中有葉斡中僑領、譚銳爃僑領和張崇銘僑領。他們三個人是僑界的領袖,引導我們住到旅館去。印度的華僑看到我們很歡喜,因為印度和台灣已經久無“邦交”,突然看到有來自台灣的中國人,非常的高興,一直邀請我們吃飯,光是在加爾各答,就花了四五天的時間。但是我們的目的,除了訪問僑胞以外,最重要的,當然就是去朝聖,要去禮拜佛陀。

    七月十二日夜裏,我們從加爾各答坐火車到菩提伽耶,火車站裏、月台上,到處擠滿了人,可以說睡滿了人。真的要很注意腳下,深怕一個不小心,便踩到別人的身上去。上到火車裏,聽說我們已經沒有座位了;但是有一對新婚夫婦,一看到我們立刻就說:“他們都是‘爸爸’,我們到別的車廂去擠一擠。這裏讓給他們睡吧!”

    原來在印度,稱出家人為“爸爸”(印地語:Baba),這是他們對所有修行人的尊稱,表示對師長像父母一般的恭敬。由於路途還很遙遠,他們就讓給我們睡了。

    印度的火車,一般設備是一個車廂裏有好多張床,它是出了名的又慢、又不守時,一路經過的山洞又多、路途又長;總之,印度火車的名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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