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一壺酒,足以慰風塵:清詞中的別樣風華

聚焦洪亮吉敢捋龍須的翰林編修(1/4)

    聚焦洪亮吉敢捋龍須的翰林編修          洪亮吉小傳

    洪亮吉(1746—1809),初名蓮,字華峰。乾隆三十七年(1772)改名禮吉,字君直;乾隆四十六年(1781),又改亮吉,字稚存。號北江,晚號更生居士。陽湖(今江蘇常州)人。乾隆五十五年(1790)一甲二名進士,初授翰林院編修,充國史館編纂官,後督貴州學政。嘉慶元年(1796)返京,參修《高宗實錄》。惲敬 《前翰林院編修洪君遺事述》: “君長身火色,性超邁,歌呼飲酒,怡怡然。每興至,凡朋儕所為,皆掣亂之為笑樂;而論當世大事,則目直視,頸皆發赤,以氣加人,人不能堪。”嘉慶四年(1799)詔求直言極諫之士,洪亮吉“自聞詔後,累月不知寢食。一日奮曰:‘吾寧諤諤而死,不能默默而生!’”因上書言事忤怒皇帝獲罪,充軍伊犁。嘉慶五年(1800)赦還,家居撰述至終。洪亮吉精於史地、聲韻、訓詁之學,能詩,工駢體文。著有《更生齋詩文集》《更生齋詞餘》等書。          掐破碧桃又如何

    《菩薩蠻》

    玉皇宮殿高無極,東西龍虎更番值。

    天上事偏多,仙人鬢亦皤。

    麻姑空一笑,偶自舒長爪。

    掐破碧桃花,花光照萬家。

    嘉慶四年農曆八月二十五日,中秋節剛過了十天,嘉慶皇帝從成親王永瑆的手中收到了一份奏折,寫這份奏折的人名叫洪亮吉,一個正在申請離職的翰林編修。此時離嘉慶親政僅有半年。作為一名初登政壇的皇帝,嘉慶皇帝曾無比虛心而又客氣地頒下聖旨:“凡九卿科道有奏事之責者,於用人行政一切事宜,皆得封章密奏,俾民隱得以上聞,庶事不致失理,用付集思廣益至意。”“朕既令人盡言又複以言罪人,豈非誘之言而陷之罪乎。”廣開言路,儼然已是嘉慶新政所打造的重點。幾位直言的臣子很快受到了褒獎。一切都在順利地進行著,一切都在嘉慶皇帝的掌控之中。

    直到洪亮吉上書,和諧的局麵被尷尬地撕裂。洪亮吉的奏折共有六千餘字,這麽長的一篇奏折都說了些什麽呢?其要害處,是在痛陳嘉慶之世的種種不良現象:“風俗則日趨卑下,賞罰則仍不嚴明,言路則似通而未通,吏治則欲肅而未肅……蓋人才至今日,消磨殆盡矣。以模棱為曉事,以軟弱為良圖,以鑽營為取進之階,以苟且為服官之計。”奸臣當道、吏治腐敗是洪亮吉文中炮擊的重點,就連嘉慶本人也沒能免於洪亮吉的口誅筆伐。洪亮吉給嘉慶提意見說:“何以言勵精圖治尚未盡法也?自三四月以來,視朝稍晏,竊恐退朝之後,俳優近習之人,熒惑聖聽者不少。”這條意見其實提得有些滑稽,可並沒有把嘉慶給逗樂,而是惹得嘉慶龍顏大怒。

    不罪言官的表態被嘉慶皇帝拋到了九霄雲外,洪亮吉的口無遮攔戳到了嘉慶的痛處。嘉慶皇帝速下諭旨:“本日軍機大臣將編修洪亮吉所遞成親王書稟呈覽。其所言皆無實據,且語無倫次。著交軍機大臣即傳該員將書內情節,令其按款指實,逐條登答。”

    洪亮吉想過會受到這樣的對待嗎?難道他真的那麽天真,以為嘉慶皇帝會對他的盡情直言予以賞識,認為整個社會的風氣會因為他的一紙之書而得以改觀?明朝的嘉靖皇帝曾經創下了連續二十多年不上朝的紀錄,被人議論為極品昏君。當然,嘉靖在世之時,那些議論是以一種較為含蓄、隱蔽的方式進行。由於這個緣故,終日忙於煉丹修道的嘉靖皇帝自我感覺一直相當良好。然而有一次,有個名叫海瑞的官員向他上書,言辭尖刻,說了許多“大逆不道”的話,氣得嘉靖皇帝暴跳如雷、七竅生煙:“快把這家夥抓起來,別讓他跑掉了!”近侍宦官急忙賠笑道:“皇爺息怒,海瑞是不會跑的。這人素有癡名,在上書之前便買好了棺材,訣別了妻子,遣散了僮仆,自以為辦妥了‘殺身成仁’的一切準備。”一聽竟有這樣的人,嘉靖皇帝頓時傻眼了。又過了幾個月,方才撂下一席感歎:“這家夥是個當代的比幹,寡人我卻不是當代的紂王。”難道洪亮吉想重演一出海瑞上書?沒這麽嚴重吧,嘉靖固然不同於沒心沒肝的紂王,禦座尚未坐熱的嘉慶也不同於老油條兼大懶蟲嘉靖。然而,對於上書的風險,洪亮吉不可能沒有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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