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姑媽

薑秀蘭年輕時候，與隔壁村的秀才周長貴情投意合。 老曹氏卻不看好周長貴，幾番勸誡無果之後，把薑秀蘭關在家裏。 薑秀蘭是個倔性子，認定了這輩子非周長貴不嫁，無奈出不去，幹脆鬧絕食，老曹氏到底硬不下心腸來，最終隻得眼睜睜看著女兒嫁到周家。 成親第二年，薑秀蘭就懷了身子，也是在這一年，周長貴中了舉人，被縣太爺相中，有意將閨女許配給他。 能當上縣太爺的女婿，周長貴自然求之不得，想都沒想，一紙休書扔給薑秀蘭就把縣太爺家的美嬌娘迎進門。 薑秀蘭大著肚子無處去，想回娘家，老曹氏直接撂下話，自個兒選的路，趴著跪著也要走完，回家是不可能的，這個家沒她的位置。 薑秀蘭心中雖委屈，卻是爭氣地沒再回來。 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隻知道沒兩年，薑秀蘭就好似脫胎換骨一般，人未出現，但常安排人來給老曹氏送錢送禮，讓那起子背後飛著吐沫星子嘲笑她的村人瞠目結舌。 薑妙識字，她看著姑媽來的信，信上，等寶滿月就親自來接她，讓她這些好好養著身子，別想太多。 其實這樣的信，薑秀蘭之前就來過一封。 “也不知姑媽到底住哪。”將信擱在床頭圓凳上，薑妙輕歎，“時候我問過奶奶，奶奶一個字也不肯。” “應該是大戶人家吧？”姚氏猜測，“你看她每次送來的東西，哪樣不是好的，可惜你奶奶心裏老惦記著當年的事兒，那些東西送了也是白送，她一樣都沒動過，銀錢更是一文沒花。” 著，將懷裏已經睡熟的奶娃放到床榻上蓋了被子，壓低聲音繼續道：“你姑媽會想著來接你，大概也是心疼你的經曆跟她相似，往後去了那邊，好好聽她的話，等寶大些能丟開手你再回來看娘。” 這話得薑妙鼻尖有些泛酸，卻是不得不默認下來。 寶固然是威脅薑雲衢和陳氏的一大籌碼，可他終究要長大，瞞不了人一輩子，留在溪水村並非長久之計。 …… 一個多月的時間，家夥的眉眼越長越開，薑妙每次給他穿衣服，他都高忻嘴裏啊啊，手腳亂蹬亂晃。 薑妙坐在床沿邊望著搖籃裏白嫩嫩的奶娃娃。 聽姚氏，她和薑柔姐妹倆在月子裏時最是難帶，夜裏經常哭，一哭就得起來喂奶換尿布，從沒睡過一個安穩覺，頭發還大把大把地掉。 薑妙不知道別家孩子是什麽樣的，但寶給她的感覺挺乖，不論白還是夜裏，都極少哭，以至於這一個多月，她每都能得好眠，精神養的十足。 其實很多時候，嬰兒莫名其妙地就想哭，寶為了不惹娘親嫌棄，硬生生給憋了回去，長到一個月，他已經能很好地控製，除非冷了熱了，餓了拉臭臭了，其他時候都盡量不吭聲。 …… 轉眼到了薑秀蘭來接薑妙的這。 雞叫三聲，姚氏就起了，用涼水胡亂抹了把臉便挪腳去往灶屋，準備給薑妙做早食。 一碗熱乎乎的蛋花粥剛上桌，薑秀蘭的馬車便停到了院外。 為免動靜太大引起村饒注意暴露寶，薑秀蘭是趕早來的，進屋見薑妙坐在桌前，笑道：“這麽早就吃飯，有我那份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