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失眠

“坐好，我幫你擦身子，原諒我沒有勇氣將你放下去。” “季開心，你在搞什麽鬼？我要下去，聽見沒有，我要下去！” 受不了他的唧唧歪歪，我拿起毛巾擦起他的臉，把他的嘴巴給堵住。 “唔，唔……”他不滿地叫起來，用自己的雙手將毛巾拿掉。“你在搞什麽？你想謀財害命嗎？” “謀財害命？你家的東西擺在哪兒我還要費半天時間去找，找到你的保險箱恐怖沒有時間去撬開都已經死翹翹了，再說你死後合約上已經說明我是拿不到你半毛錢的，我隻是不想讓你這雙腿泡在水裏腐爛而已！” 我一口氣就把話給吐完，我真的相信我是個天才，竟然能講這麽長的一句話。 他可能也覺得這是有史以來我講得最多的一句話，有些陌生地看著我。 “好了，自己擦吧。”我把毛巾丟給他，拿浴巾裹住他的上半身，然後我便先出來了。 看這種架式，今天晚上他非得和我睡一個房間了。雖然知道他不會做什麽事，但我還是有些緊張。 偏偏今天的氣溫剛有十三度，又飄著蒙蒙細雨，睡沙發好像很冷，而且據我的觀察，櫃子裏麵根本就沒有多餘的被子。 “季開心，你真的很能發呆。”丁非凡推著輪椅從浴室出來，不滿地說道。 “我能去你的房間抱床被子過來嗎？” “拿被子幹嘛？”他邊說邊上床，拿著被子蓋住。 “如果我睡沙發沒有被子蓋會很冷的。” “隨你。”他很開恩地說道。 我去抱了床被子進來，幸好沒有遇到吳媽跟公公婆婆。 丁非凡已經閉著眼睛睡他的大覺了，我拿了件睡衣，進浴室泡了很久的熱水澡才出來。 我在小小的沙發上窩著睡，那沙發又不能折疊成床。不過好在這個丁非凡放了套沙發在房間，要不然我看我隻能打地鋪。 我的腦子非常清醒，我怎麽都睡不覺，又隻能維持一個姿勢，實在是痛苦至極！我忍不住望向黑漆漆的床，那張床那麽大，那個家夥可以隨便橫七豎八的睡，我隻能拚命地縮著自己的身子。 因為睡不著，那些疼痛的記憶開始湧了出來。 我恨爸爸，很恨很恨，那種恨簡直可以穿透骨髓，無法用詞語來形容。 我生下來就很奇怪，不哭也不笑，隻是呆若木雞地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我到三歲還不會說話，其實我是會說的，我隻是懶得說。 從懂事開始，我就知道別人都有爸爸陪著，而我沒有。其實我很想問媽媽，為何爸爸從來都不陪我。 但是，我懶得問。 至於爸爸長什麽樣子，都是從媽媽的嘴裏聽說的。 媽媽每天對著我自言自語總是說爸爸是如何如何地愛我們。 我聽得懂，但是我不答話，我隻想把自己緊緊的封閉起來。 我非常羨慕別人有爸爸整日陪著，快快樂樂地去公園遊玩。 高興、生氣、哭了……都可以賴到爸爸的懷裏撒嬌。 可是，我不能。 媽媽給我取的名字叫：開心。 天知道，我一點兒也不開心，甚至換了憂鬱症。 反正，我是永遠都不會笑的。 “開心，爸爸說以後我們一家人要永遠開心快樂，所以媽媽要生兩個孩子，大的叫開心，小的叫快樂，媽媽好希望你爸爸快點回來，好給他生下小快樂！” 我真的懷疑，媽媽一天不念爸爸就會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