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渡頭風波(1/2)

    因為連日的陰雨，渡頭很是寂靜了幾日，今天剛一放晴，許多婦人便帶著衣物齊齊在岸邊浣洗。

    連著被拘了幾日的孩童，也在一邊追逐玩耍，不時引來一邊的母親罵道：“二丫，你看著弟弟，今早才上身的衣服，回頭沾了泥水，仔細你的皮。”

    婦人三兩成堆，正聊著近日的新鮮事。

    “是不是真的？你看見了？”

    剛剛罵孩子的婦人錯過了，忙問道：“牛嫂子，說什麽呢？”

    被點名的婦人甩幹手上的水，輕輕撓了撓頭，才道：“可不是真的嘛，今天一早，那夫人就指揮著人從船上搬下來不少東西，單是馬車都來了十幾輛。”

    “嘖嘖，這到底是哪裏的富戶，來我們沙狼囤幹嘛？”

    罵孩子的婦人看看不遠處的船，又問道：“什麽， 黃大姐，你們說什麽呢？”

    牛嫂子擰幹衣服，放在盆裏，道：“我聽說，是來給許員外家的二姑娘提親的，從皇都來的。”

    “難怪，許二姑娘長得天仙一樣，我當時就說她以後嫁得指定不差，你看我說得對吧。”

    牛嫂子比了個大拇指，“還是妹子你的眼睛毒辣。”說完提著洗淨的衣服回家去了。

    罵孩子的婦人還是捉不住八卦的重點，抓耳撓腮地問黃大姐：“姐，你見著船上下下來的貴人啦？”

    黃大姐白了她一眼：“我可沒見到，牛嫂子家離得渡頭近，早上起來倒夜壺的時候看到了。”說完起身招呼自家孩子也家去了。

    隻留下婦人狠狠地捶打著衣服，明日我也早點來，總是趕不上吃瓜第一線，憋屈。

    牛嫂子捧著木盆走到小巷子，迎麵走來了一個麵善的中年男子，對著牛嫂子作揖道：“這位嫂子，我跟你打聽個事。早上你看到船上下來的人裏麵，有沒有兩個年輕的男子？”

    牛嫂子一臉狐疑，對方從懷裏掏出幾個銅板，放在牛嫂子的木盆裏。

    “年輕男子？見著的，大約二十歲上下，扶著那夫人從船上下來，十分恩愛的樣子。”牛嫂子滿臉笑容：“那公子啊，一身的綾羅綢緞，十分貴氣，我看比許員外家的公子穿著還要體麵。”

    男子不虞，又問：“那男子多高？”

    牛嫂子比照著中年男子道：“大概，和您差不多。”

    “你還看到了什麽，細細給我說來。”

    看在錢份上，牛嫂子把早上看到的認認真真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聽得男子一臉黑線，最後打斷道：“他們去了哪裏你可知道？”

    牛嫂子連忙點頭：“知道知道，他們去了城南，就在許員外旁邊的宅子，那宅子老大了，還是……”

    對方揮揮手，向著城南的方向走去。

    牛嫂子看著男子的背影，喜滋滋地從木盆裏掏出銅板塞到懷裏，真好，明兒趕集給孫兒買串糖葫蘆吃。

    日上中天，渡頭又漸漸恢複了寂靜，渡頭邊上那艘大船上，小五正擦著汗，咕嚕咕嚕地喝水，足足喝了一大碗，才算滿足。

    抹一把嘴，對著一邊正在擦刀的張彪道：“頭，沁馨姑娘那邊已經收拾妥當，她說晚上給我們送鍋子吃。”

    張彪咧嘴一笑，罵道：“你就知道吃。”

    眾人說笑了一番，小五看一眼岸邊的蘆葦蕩，湊近張彪，壓低聲音問道：“頭，這外麵的我們不管，裏麵的也不管啊？”

    張彪想了想，冷笑道：“這麽多天，也不知道餓死渴死了沒有，你給他們送點吃的，總要讓他們活到姑娘來了再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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