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躍進(2/2)

    明顯有悖於常識的認知被奉若神明。科學家錢學森理論上論證的科普文章，也被曲解為這些荒謬觀點的科學依據，誰不相信誰就是落後分子。正如彭德懷元帥在廬山會議上說了實話，落了個罷官去職的下場。漸漸地，沒有人願意說真話了。是有真糊塗，更多的人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你一杯，我一杯，整個國家像個酒氣熏天的醉漢，說著胡話，東搖西晃。

    因為中東局勢緊張，從戰略考慮，軍委命令沿海城市的軍隊院校內遷。八月，高射炮兵學校遷至河南信陽。

    運動高潮一個接著一個。作為人民公社的發源地，信陽的形勢更是熱火朝天，學校的主要精力也放到了大煉鋼鐵上。學員們分成幾路，有上雞公山找鐵礦石的，有到河裏淘鐵砂的，還有搭建煉鋼爐的。人人都進入了一種迷醉狀態，仿佛一覺醒來就是金光燦燦的共產主義。美好的前景太令人神往了，大夥兒喊著號子齊心協力，喜笑顏開地咧嘴憧憬。

    生產大躍進，享受也大躍進，那段日子真是太充實。黃祿壽創了紀錄，一頓飯就著糖蒜吃了八個饅頭，還喝了兩瓶啤酒。這個老兵油子享受完後，愜意地用手抹去了嘴角的啤酒泡沫，振振有詞地說：“當年打日本鬼子也沒有這麽累。”

    最後核算煉出來的鐵疙瘩，都抵不上拉礦石所費得汽油錢。不過，不能隻算經濟賬，更要算的是政治賬。而且大躍進也不是一無是處。第一台內燃機車，橫貫川陝的寶成線，鄭州黃河大橋，第一台萬次通用電子計算機，十三陵水庫，三門峽、劉家峽水利工程，第一座實驗性原子反應堆……都是那個年代鼓足幹勁的產物。盡管當時鬧出了無數愚不可及的笑話，可總有不能抹煞的熱忱與純真，總有無數先輩懷著極大的愛國熱情深挖潛力，創造出不可思議的建設奇跡。

    十月，李軒宇隨學校演出團參加在武漢舉行的空軍係統文藝匯演。從武漢匯演歸來，大多數同學已是人去鋪空，他們結束了近三年的軍校生活，重新回到作戰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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