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劍突擊隊

第十三章 草鞋怎麽換皮鞋(1/4)

    龍飛走時將吹了五年的哨子,查哨用的手電筒,甚至是發黃的一床被子都留給馬保龍。馬保龍每每看到這些難免睹物思人,他發現自己的眼圈有些發燙,像漚爛的紅棗。他哭了。那一夜,馬保龍做了個夢,夢裏他穿上了隊長那件尉官軍服,還扛上了上尉警銜,穿了一雙油光鋥亮的三節頭皮鞋;美麗的姑娘李萍一身紅妝束裹,拖著一頭黑亮的秀發緩緩地向他走來,嗬嗬地向他笑著:“呀!保龍哥,你當軍官了,好帥氣呀!”馬保龍微笑地咂咂嘴,剛拉住李萍的手準備親熱,一陣哨聲驟然響起,他便一骨碌爬起來,娘啊!師隊長生不逢時的哨音又響了,該起床出早操了……

    老兵走後,馬保龍順理成章地當上了代理班長,沒有了班長龍飛,他忽然覺著火熱的警營一下子冷清多了。機動中隊大事小事都要靠一年度兵和留下的士官撐著,即使沒有做過的工作也要硬著頭皮去幹,執勤站哨必須去單獨完成,沒過一個月,馬保龍在不知不覺中發現自己也成了老兵。

    馬保龍看得出,隊長師三軍和他一樣都閑不下來,兩人都是不甘寂寞的兵種,每天出完早操都會舉舉啞鈴,打打沙袋。馬保龍想李萍時總忘不了酣暢淋漓地打一組擒敵拳,他覺著自己怎麽也閑不下來,一閑心裏就悶得慌。

    馬保龍當兵進入第二年頭,同年的幾個兵已經被支隊送去學技術,有的去學衛生員、密話員,就是喂豬的兵也得了個嘉獎。最讓他羨慕的是李文學,他要去總隊學習寫新聞報道了,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

    兵們此刻心是浮躁的,馬保龍自己也為前途感到渺茫無所是從,他真不知自己將走向何方。班長龍飛走那天專門勸過他,不要像牛一樣低頭隻知道拉犁,總得給自己找找後路。也就是在和李文學那次談話後,他第一次得知當兵得有點門道:在兵中紅火,永遠是兵的紅火。

    “知道什麽叫草鞋換皮鞋嗎?”李文學這小子機關沒待幾天,整出的全是新詞,學會了賣關子,搞得馬保龍如墮雲裏霧裏。

    馬保龍茫然地搖了搖頭,問:“啥意思?”

    “看來你是咱們支隊最純粹的兵種了,就是脫掉黃膠鞋穿上三節頭皮鞋,誰不想穿呀,機關王幹事常偷著把軍裝借給支隊的士官回家相親,咱們馬排長上軍校當學員那會兒,回家探親還不忘給自己找一對中尉軍銜圖有虛名地加兩顆星星呢。”李文學煞有介事地說。

    “啥呀!那不違反條令嗎?”馬保龍滿臉驚訝的樣子。

    “條令?條令管得著人家找對象,那是身份的象征。保龍,你這人惟一不好就是太認真了,幹什麽事多長長腦子,別稀裏糊塗地幹,幹得結果沒有個屁眼,你沒聽人家說嗎,當兵吃的比豬差,幹的比驢累,睡的比狗晚,起得比雞早,退伍比誰都老。”李文學的話讓馬保龍無法接受,雖然有些說法做法不盡人意,但現實確實又很推崇像李文學這樣能說會道的人,捷足先登的也往往是李文學這樣的兵。

    李文學臨走時拍了拍馬保龍的肩膀說:“兄弟,我倆是一個地方來的,我可不願看到這隻是雲泥之別,你要像我一樣又跑又送,提前調動,記住,不跑不送,原地踏步。”

    從那天起,馬保龍忽然又有了一次學習的衝動,我要報考軍校,我要上軍校,而且這樣的心理越來越強烈。李萍有幾次去了馬保龍家,幫他看了看年邁的父母,她是真的把自個兒當成了馬家的兒媳婦了,但又似乎是再給馬保龍下了最後通牒。可是理想越高,失望越大,馬保龍深感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原來那麽大,如果這樣一步一步無聲無息地走下去,他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有時他常常會從夢中驚醒,他感覺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往往隻有一步之遙,但就是那一步之遙常常讓他頭破血流地爭取,可就是怎麽也抓不住,他甚至將其歸咎為自己的懶惰,他為此開始羞恥,他總是對自己苛刻地要求,絲毫不敢懈怠。他常常彷徨,他不敢相信埋藏在心底的那顆希望的種子什麽時候能夠破土而出,茁壯成長一棵參天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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