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山頂遙望(1/3)

    聲音猶在，人已去，睹物思人，心已碎，兩眼蒙蒙，淚淅淅。

    東東從戴老師的房間走出，向昔日的教室走去，他的腳步緩慢而又沉重。推開教室的門，躍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石桌石凳，熟悉的三尺講台，耳畔響起戴老師熟悉的聲音，東東睜大眼睛仔細尋覓著，始終沒有看到戴老師的身影。背靠在牆壁上，東東的心逐漸有種針刺的隱痛，大腦也突然空洞起來，雙手無力地撫摸著歲月斑駁的牆壁，風化的泥土層層脫落下來，露出壘砌的石頭。“東東、東東……”身後傳來無數熟悉的聲音，東東仔細辨識著，他在記憶裏找到朦朧的答案，那些都是昔日小夥伴的聲音。

    “你們都在呀！”東東轉過身，驚喜地喊叫著。模糊的雙眼看到一張張熟悉的臉龐，每個人的眼睛睜的很大，眼神裏閃動著晶瑩。對於東東來說，這種眼神早已刻在內心深處，他敞開深藏的記憶，用心感觸一雙雙異樣的眼神，仿佛麵前的每一雙渴望的眼神都在訴說心中的迷茫、幽怨、乞求。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劉奶奶走了進來，在東東身邊停下腳步，雙手搭在東東的肩頭上。“怎麽了？”劉奶奶低聲問著，她聲音極其溫柔。

    東東從恍惚的夢境走出，發覺眼簾中模糊的臉龐瞬間消失了，呈現在眼前的依舊是那些石桌石凳。

    “孩子，你在幹嘛？”劉奶奶又一次拍拍東東的肩頭。

    東東扭轉頭，目光尋著聲音看去，捕捉到劉奶奶平緩淡定的臉，隻是這張臉布滿了褶皺。“劉奶奶，我沒事。”東東牽強地笑了笑，隻不過這笑容過於苦澀。

    劉奶奶看看東東，低聲問道：“你以前就在這裏讀書嗎？”

    東東抬起頭，雙眼在教室裏遊走著，目光最終停留在三尺講台上。“那時候，戴老師就站在那裏給我們講課。”東東的目光緩緩上移，看向黑板上麵一行大字：“那句話是戴老師寫的，也是戴老師對我們的諄諄教誨。”

    劉奶奶的目光隨著東東的視線望了過去，嘴裏默念道：“知識改變命運。”

    盡管劉奶奶的聲音很低，東東感覺是那樣清晰，他轉過身看著劉奶奶，發現劉奶奶蒼老的臉上掛滿了淚痕。“劉奶奶，您別傷心了。都是東東不好，東東不該在您麵前講戴老師的事。”

    劉奶奶沒有說話，而是一步步走上講台，她仰起腳，伸手撫摸著黑板上麵的字幅，似乎字幅上的每一個字都是君妮在訴說心聲。“君妮，媽媽來看你了，媽媽知道這裏是你曾經付出的地方，媽媽會永遠留在這裏，陪伴著你，守候著你的心願。”說著說著，淚水洶湧在劉奶奶的臉上，聲音也逐漸哽咽起來。劉奶奶蒼老的臉上欲顯悲催，整個身子開始顫抖起來、顫抖越來越劇烈。

    東東邁步走了過去，雙手攙住了劉奶奶，低聲勸慰道：“劉奶奶，您要注意身體，我扶您回屋去。”

    劉奶奶沒有說話，隻是無力地點點頭。東東攙扶著劉奶奶走出了昔日的教室，回到戴老師以前住過的宿舍。

    走進房間，劉奶奶坐在了木板床上，渾身無力地靠在床頭的牆上。“劉奶奶，您休息會，我不打擾您了。”東東站起身，準備離開。

    “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呀？”劉奶奶伸手拉住東東的手，聲音孱弱的問道。

    “劉奶奶，我叫東東。”東東彎下腰，對劉奶奶說。

    “東東，坐下來，陪劉奶奶說說話好嗎？”劉奶奶的胳膊不停地抖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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