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章 觸物傷懷(1/3)

    記憶總是在不經意間縈繞心頭，往事一幕幕回放在眼前，酸楚湧上喉結、淚腺悄然感化。

    看著照片上的戴老師，東東的心情再也不能平靜，所有珍藏的那份美好回蕩在腦海間。輕輕拭去照片上滴落的淚痕，東東將照片放回抽屜，然後緩緩地站起身、一步步向門外走去。

    此時的天已經完全放亮，幾隻早起的麻雀飛舞盤旋在屋簷下，發出‘唧唧喳喳’的叫聲。東東走到院子中央，緩緩地停下腳步，在柔和的霞光下尋覓曾經熟悉的記憶。老樹泛黃的枝葉在晨風中微微搖戈著，偶爾有幾片樹葉脫離枝杈，落寞地飄落在地上。廁所上的瓦片稀疏地滑落，裸露的縫隙中長滿了雜草，雜草承載著深秋的記憶，殘弱的身軀幾近枯萎。廁所旁邊是那棵歪脖棗樹，歪脖棗樹也已幹枯，光禿禿的枝杈上蕭條地擺動著，東東走向歪脖棗樹，輕輕撫摸著爆裂的樹皮，記憶的閘門再次打開。在東東的記憶裏，他總以為爬的高看的遠，無數次爬到棗樹上，遙望遠方。每次爬到棗樹的最上麵，東東舉目眺望，視線總是被朦朧的群山遮擋。

    年幼的東東渴望看到大山的外麵，他時常坐在棗樹的枝杈上，期待奇跡出現，能讓視線穿透附近的山影。就這樣，東東長久地蹲坐在上麵，直到奶奶在樹下呼喚……

    那時候，東東總以為棗樹長的太慢，如果棗樹能夠快點長高，他就能爬上樹梢、眺望大山的外麵。夜深人靜的時候，東東依在奶奶懷裏，纏著奶奶問一些屬於孩子們的問題，比如，大山會不會變矮，棗樹會不會一夜變高……

    每當聽到這些問題，奶奶就會笑著回答：等你長大了，棗樹就會長的又粗又壯又高。至於大山，是永遠不會變矮的。

    在東東幼小的心裏，奶奶的話語永遠是正確的。他想既然大山不會變矮，隻有期盼棗樹快點成長，能讓他爬到樹上放眼四外。就這樣，東東懷著這個願望，一天天地等待著，在等待中，他自己也慢慢長大了。生活在山裏的孩子，從小與大山結下了緣，爬山也成為他們心裏最大的童趣。東東和夥伴們聚在一起，經常一起爬後山，他們一路攀爬、一路嬉鬧。

    第一次登上山頂，站在岩石上，眺望遠方。周圍的一切在起伏連綿中，最終變為一片朦朧，有一條玉帶鑲嵌在朦朧中，璀璨生輝。孩子們圍坐在一起，談論著那條‘玉帶’，談論著一些聽來的關於‘玉帶’的傳說，雖然不知道‘玉帶’有多長，但他們幼小的心裏想揭開傳說背後的神秘。後來孩子們從大人嘴裏知道那條‘玉帶’叫京杭大運河，再後來，村裏來了一位戴老師，戴老師幫他們解密了那些所謂的傳奇。從那以後，東東和他的夥伴們都有一個夢想，就是有一天能隨著大運河，漂流到大山的外麵，看看大運河沿岸的繁華。

    …………

    東東雙手抱住棗樹的樹幹，爬到了枝杈上，目光遊走著，看到周圍的群山，通往山外的水泥路，錯落有致的房舍。東東手扶著樹杈扭轉身，想尋找曾經讀書的地方，兩間石頭壘砌的房屋依然處立在那裏，隻不過旁邊又多起了兩排磚瓦房。磚瓦房的前麵豎著旗杆，五星紅旗在旗杆上迎風飄動著，鮮豔的五星紅旗承載著山裏孩子們的夢想、傳承著山裏人不屈不撓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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