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存免疫變態

第五章 變態05 P(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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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MK女王:

    請問人生的意義是什麽?

    彩蛋先生 上

    彩蛋先生:

    死之前拚命的活著;成功之前努力的失敗。

    全知之神MK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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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是背負著回憶的記號。不喜歡自己名字的人是不愛它所代表的自己。

    小P的名字叫“米邙”。小時候他嫌它不如姐姐的溫軟香豔,總是隨手草書,看起來就像飛舞的“米小P”。他正好是根深蒂固的任天堂PS迷,得名喜不自禁。當時的好友全是女生,親密的叫他“P子”,一直到高中畢業。父親本痛心生出1.5個女兒,多年下來也接受事實。有人對兒子的行為外表惡言相向,他還暴跳如雷。小P也很愛爸爸,比姐姐更會撒嬌。父親擔心他兵役期間會被欺負。小P不以為然,隻當去聯誼:“我注定要和天下人分享我的美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被以修打成豬頭時,他也沒吭一聲,認定為了好男人值得被揍。

    米雪為姐則強。見弟弟鼻青臉腫的回來,問明原委後,指使他去屋頂修煙囪。待他爬上去,她撤走扶梯,冷著臉揚聲說:“你就在那給我好好反省!”

    “誒?!為什麽挨打的人要受罰?”他心酸扒在房簷,露出半張腫臉。

    “我是戶主,不需要講道理。不然你滾回老家去找爸媽。”

    他沒見過姐姐這麽生氣,趕緊哄人:“別這樣嘛。姐,放我下去啦。”

    “晚飯我會拿給你。有膽你就給我跳下來。”

    他沒膽。枕著手臂望天回顧人生。

    他沒有任何不滿。

    不管是倒錯的人生,無奈或幼稚的青春期,無法接受自己而罹患憂鬱症的母親,粗魯的寵愛兒子的父親,還是為了代替弟弟進化成男子漢的姐姐,他都沒有任何不滿。帶著與生俱來的與世界的格格不入,卻比任何人還愛著世界,包括陰暗坎坷的一麵。到高三為止,戀愛三次,失戀十二次,成績普普,人緣還不賴,打過四次架,輸了三次,被冷眼無數次,被嫌棄無數次,被排擠無數次。見到以修時,他已準備好失第十三次戀。這一點他如願以償。

    但他沒有任何不滿。每次受了委屈回來,姐姐總跟他說:“我可不會替你出頭。這種事隻要活著以後還會遇到八千幾次,最好習慣。學不會打架,就練習逃跑。”

    他哭著撒嬌怨姐姐不疼他。

    米雪回答:“我大你五歲,所以早死五年。你再不快點變強,會害我死後擔心到沒辦法去投胎。”

    弱勢群體不該有的壞習慣是以弱賣弱。拿與眾不同來當標簽和借口的人,隻是看不慣自己,失去了尊嚴和驕傲而已。他沒再哭了。

    傍晚,米雪送食物上屋頂,見弟弟竟然睡著了,狠敲他的頭。

    “嘶——好痛!”他捂住腫臉。

    她擺好餐盤,是烤香蕉加魚丸,怪異透頂的口味。

    “我不會講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那一套。”她說,“但是隻要還有一個關心自己的親人在世,你就沒有權力邊享受他們的關心邊讓他們擔心。”

    “我知道錯啦。”

    “以後受了傷不要讓我看見。自己去給我死在外麵。”

    “知道了啦。”

    他邊吃邊喊痛。她也不放鬆力道,不停清喉嚨抵擋變調的聲音:“這裏要不要縫針?腫得像河馬一樣,消不回來你就搬到熱帶叢林去吧。”

    “不,我不能離開PS3。人類越長越醜,Final Fantasy是唯一連壞人都美的世界,失去精神支柱我會死。”

    “真敢講啊!身為河馬,你有什麽資格抱怨人類。”

    “啊哈哈,下星期我帶河馬室友回來玩喔。”

    她瞪眼:“你還跟人家混在一起!?”

    “他是好人啦。好男人。我介紹你們認識。”

    她故意按緊棉花:“色心不改!”

    他諂媚的在姐姐肩膀上來回磨蹭:“別吃醋啊,我最愛妳啦。”他說,“姐,妳也是個好男人啊。”

    晚風徐徐,嘴角花花綠綠的傷口顯得滑稽。

    辛滿大叔出來散步,抬頭看見屋頂的姐弟倆:“什麽味道這麽香?”

    屋簷露出小P的花臉。

    “誒——!?”他怪叫,“大叔你完了!你的味覺被我姐搞壞了啦。”

    辛滿大叔背手而去。看來兩人和好了。

    一年過去,米米的固定成員又多了三個人,左王子,蘿莉控,和蘿莉。

    這年深冬,小P與以修正式告別新兵身份,開始正大光明的濫用職權,一有空就下山。忙著為了退伍後的職業選擇蒐集資料,大傷腦筋,PS3和Wii也倍受冷落。小P有姐姐支持,打算進修動畫遊戲設計。以修從小夢想做消防員,興匆匆入了伍,結果切實的體會了階級、派係、市儈和迂回,十分沮喪,一時不知轉向何處。找瑛士一起在米米後院喝酒,問他想做什麽。

    瑛士還沒想過。總覺得考慮得越多,是給自己越多失敗的機會。他過慣了有一天沒一天深一腳淺一腳的日子,僅是平穩的藍領生活已夠令他驚恐。

    俊香在院子四處跑跑跳跳。

    母親過世後,她再無親屬,本該送去臨近城市的福利機構渡過剩餘的童年,等待認養或等待長大。米米的廢柴軍團沒有一個人夠資格領養,她一旦離開就不會再回來。大家心知肚明。米雪留她住下,警察大叔們來過幾次,見小女生恢複得還好,暫時不再提這件事。

    不過,眼看超過入學年齡,也不可能永遠住下去。

    瑛士的視線跟著俊香跳來跳去。自己這麽大時,父母已經不在了。那時候,小至帆還不太懂生死離別,拿一捧自己種的花草來安慰他:“瑛士哥,別哭。”他頭埋在膝蓋裏憋紅了眼,倏地站起用力打至帆一拳:“X!沒哭!”打生下來頭一次大聲說髒話,更糟的是,聽到的親戚沒一個喝止他。那一瞬間,他確實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我有個堂弟,還是大學生,打算做餐飲業。”瑛士說,“我可能去幫個忙吧。”

    “我姐也是。你喜歡這行?”

    “反正都是工作。我聽說不知道想做什麽時就去上學。因為什麽都不能做時,想做的事最多了。”

    “哈哈哈,不行啦。我念書超不行。不然也去餐廳打工好了。”

    “你不想留任了嗎?消防署?”

    “沒那麽容易的,和想象差太多了。”他本以為帥氣拉風闖紅燈開快車到處跑,“結果文書比外勤還多。我閑不住啦,要我每天寫報告會瘋掉。”

    外勤啊……

    瑛士想起小時候的夢想。塵封多年快被老鼠啃光的夢想。乘風破浪的,翱翔萬裏的,出門就是埃及,就是緬甸,就是迪士尼,就是百慕大的夢想。他隨口說:“開消防車不夠拉風,開飛機怎麽樣?”

    以修頓住,愣愣的看了瑛士一會兒:“飛行員?”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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