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存免疫變態

第四章 變態04 9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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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MK女王:

    請問,怎樣才能最快的認清一個人的真麵目?

    XPS小小 上

    XPS小小:

    和他出生入死。

    全知之神MK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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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是個古怪的空間,有時是刀光劍影的修羅場,有時是柔腸萬千的避難營。認識一個人,要看他活在怎樣的一群人裏。身處的世界,就是人的鏡子,裏麵是無論喜不喜歡,都得接受的現實。

    夏天,明久過了七歲生日。距姐姐消失已半年,始終忘不掉她倉皇逃離的背影,好像這個家是魔窟。常夢見她拖著破爛的風箏歸來,不人不鬼,嚇到尿床。問起姐姐的事,就被父母親罵到臭頭。心結係死,尿了半年床,不敢也不好意思跟朋友說。秘密越多,越不愛講話。成績下降,掉到中段班。媽媽問:“你突然間怎麽了?”

    他回答不出。長輩耍起無賴,就像被一個打不贏的巨人一邊不停扇嘴巴一邊問“你為什麽哭”。

    父親用餘下的保險金研究起股票,投機幾次,竟然漸漸上手。家中日子越好過,明久的成績越爛。

    母親歎氣:“你這個年紀是最輕鬆的,除了功課,都不用操心。可別浪費大人的一番苦心。”

    “……反正那是姐姐的錢。”

    “什麽?”

    “姐姐的……”

    “你可別像她一樣成績那麽爛!”

    “不是啦。”

    “學生最重要是功課。媽媽可是連大學的費用都存好了。”

    “我沒有在說成績的事啊!”

    但要說什麽,怎麽說,他也不懂,哭起來。哭過了,人生還是照常。漸漸接受現實,不再哭了。

    遺忘是身體的自保機製。生活在掌控不能,理解不了的圈套裏,日複一日,他開始刻意修飾姐姐的存在。不再和父母親談沒有意義的問題,懂得避重就輕,遇上解決不了的事就笑笑。家裏偶爾有客人來,說起他“死去的姐姐”,請大家節哀順變,他就彎彎嘴角,眼睛眯成一條線:“你才順便哩,我姐出門沒回來而已。”

    大人同情的摸他頭頂:“是啊,你是勇敢的男子漢,要多幫忙媽媽喔。”

    他笑笑,躲開撫摸,一溜煙跑回房間。

    衍生出了自己的一套應對措施,就算再怎麽提起姐姐,也不會恐慌了。

    都過去,已經沒事了。這也是成為大人的必經之路。活在鬼屋,就是要說服自己鬼不存在。不想認輸,就是要當別人沒贏。要抹去被拋棄的苦惱,就是要假裝對方從未來過。

    他的橡木床裏,已經再也沒有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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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瑛士滿十九歲,過著充實並枯燥的生活,人生還未定型,凡事從本能出發,還不了解自己是誰。一年間,從太保到綁匪再到藍領,知道這個秘密的隻有自己和下落不明的人質,人格想不錯位也不行。

    工作穩定以後,錢越存越多,無處可花。於是買了一套不便宜的木工器具,趁假日回梅島去拿給爺爺。

    臨行前,米雪裝了一盒炒麵給他在路上吃。她知道他在街頭長大,從沒聽他說起家人的事。表麵看起來再平常不過,吸煙,愛看球賽,不太會垃圾分類,愛看有美女的廣告,輸球會罵髒話……太過平常,平常到刻意。沒見他買過大件家具,看書隻用租借的,小P和以修不回來的日子,他的日程隻有工作和吃飯,偶爾出門不過去銀行存錢,過著平常到苦行僧般的生活,好像隨時都能赴死。有一次,她見他頭發長到梳起馬尾,跟他推薦熟悉的理發師,第二天,他竟然變成光頭,說是自己剃的:“反正最近天氣熱,這樣也涼快。我老家在北部,往年這時候已經要穿大衣。”

    但,繼續問老家的事,他卻又不說了。老家就像遊戲的大魔王關卡,也許是去了就再回不來的地方。

    聽說他要回去,小P偷偷跟姐姐說:“妳給他帶個便當在路上吃啊。”

    “坐電車隻要三五個鍾頭,哪需要便當啊。”

    “他是那種就算為了還便當盒也會拚死回來的好男人啊。”

    “便當是補滿HP的金瘡藥嗎?你遊戲會不會玩太多?”

    “是外掛啊。”

    便當的隔層裏,一邊是炒麵,一邊是醃牛肉和鹹魚片。莫名其妙隻有米雪才懂的搭配。

    闊別一年的梅島的顏色味道形狀依舊,瑛士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無端緊張。來到爺爺家門口,站定,沒有領帶卻整理起領口,遲遲敲不下門。至帆恰好推門而出,盯住來客愣了幾秒,笑:“瑛士哥!”

    “誒?”

    “你這‘服刑中’的發型是怎麽回事啊?”

    瑛士摸摸短發:“你要出門?”

    “和同學打球。一起來?”

    “不了。”

    “我很快回來,別急著走啊。”

    中北部的初秋暖意不足,涼爽有餘,至帆的白襯衫外套著款式特別胸口繡華堇校徽的天藍色毛背心。已經是大學生了。一臉會讀書,知良莠,懂進退的聰明相,看起來就像精英。瑛士驀然欣慰,瞬間錯覺自己老了好幾歲。

    爺爺正打算醃蘿卜,看見好久不見的瑛士,罐子一歪,鹽險些撒出來。瑛士愣住,不知從何說起,好像從哪句說起都不對勁。常年流浪,不敢記起自己還有家可回。現下回來了又怕不被歡迎。

    終於,爺爺說:“真精神啊。發型。”

    “嗯……”瑛士摸摸頭,似乎得到了回家的認可,丟下行李,上前幫起手,“剃太短,冬天長不回來就糟了。”

    “看見至帆了嘛?”

    “在門口碰見了。華堇大學,真厲害啊。”

    “運氣好而已。還以為一定重考,沒想到竟然合格。我說‘你這混小子不是在騙我吧’,他說‘成功就是九十九分運氣加一分僥幸,祖上燒高香,瑛士哥來也能考上’。”

    “哈哈,我能烤上的隻有紅薯。”

    “結果我存起來重考的錢都省下,什麽時候你也去考考好了。”

    “哈哈哈,我哪是上學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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