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清醒著沉淪，才是不幸

叢朝陽這話一出口，身旁的叢夫人便瞪了他一眼：“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 並未理會叢夫人的輕責，叢朝陽緩步走上前，目光淡漠地看著蘇離：“今年特殊，祭拜比往年早了幾日。即便是叢家的叔伯們也不知道這個變動，你倒是清楚得很。” “還是說......”叢朝陽把淩厲的目光落在周雲身上。 周雲一驚，瞪大了眼睛，恨不能立刻叫出聲來：叢總！絕對不是我說的！ 但他不敢輕舉妄動，隻膽顫心驚地搖了搖頭。 蘇離沒想到叢朝陽會這樣斥責她，一時語頓，求助般地看向身旁的叢夫人。 隻見叢夫人抬手，攔在了蘇離身前：“這你怪不得蘇離，是我告訴她的。” 聽到這話，叢朝陽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怎麽了？”叢夫人微微頷首：“你跟蘇離的婚事也拖了這麽久了。我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怕哪天要是去見你爸，沒法跟他交代！” “我什麽時候答應過要娶她？！”叢朝陽突然一聲厲喝，驚得其他三人都微微一顫，蘇離更是眼眶一紅，瞬間落下淚來。 “叢朝陽！”一向和藹的叢夫人登時氣怒：“你別忘了，這是你父親的遺願！” “所以呢？”叢朝陽冷笑：“無論我喜不喜歡，都必須娶她嗎？” 蘇離梨花帶雨地看著叢朝陽，內心的驚慌卻急劇蔓延。 她知道叢朝陽從未喜歡過自己，是她一廂情願，是她愛極了這男人。 可是從前，即便他再不喜歡，也從不會開口回拒。 他默認她在身邊出現，默認她自獻殷勤，默認她在自己編織的美夢裏一步步沉淪。 為什麽今日，他會有如此強烈的反對。 難道......他知道鍾念喬回來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叢夫人驚詫一向沉穩的他會一反常態說出如此意氣用事的話來。 叢朝陽並不理會，反而是注視著蘇離：“那麽你呢？明知道要跟一個不愛你的人結婚，你也無所謂嗎？蘇離，你圖什麽？” 圖什麽呢？ 蘇離淒苦地一笑，淚水掛在她的粉腮上，讓她看上去楚楚可憐。 她也想知道自己圖什麽？圖叢家的財富？ 她不是什麽叱吒風雲的女強人，身為蘇氏集團的千金，她也不需要圖叢家的錢財。 蘇離始終以為這是一場門當戶對的聯姻，隻是較之旁人幸運的是，聯姻的男人是她中意的人。 而叢朝陽不愛她，倒算不上什麽不幸。 家族之間的聯姻，談什麽愛與不愛？多的是因為利益促成的結締。 她明知道這是一場聯姻，她也明知道叢朝陽從未真心喜歡過自己。但她卻無法克製自己的沉溺。 不知道該說是命中注定還是一場孽緣，從她看見叢朝陽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沒有辦法把自己的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 若真要說不幸，那不若說，清醒著卻要沉淪，才是她的不幸。 想到這兒，蘇離抬起頭，目光堅定地回應著叢朝陽：“朝陽，我不圖什麽，我隻是喜歡你。如果非要說我圖什麽？那麽我就是貪圖總有一天你會回過頭來，看到我，看到我的心意，然後愛上我......” “可笑......”叢朝陽的唇角輕動，毫不客氣地輕吐出兩個字來，然後他看向一旁的周雲道：“送夫人回去。” 話音落定，叢朝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