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不多奇聞怪談

第30章 雷火(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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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注一聽,哈哈大笑:“你小子也有今天啊!看來金剛大神是專門來保護老太太的,你這回算是踢到鐵板了!”

    劉敏求,人稱好古先生,住在開封郊外,有一個兒子。這兒子兩歲時得了一場重病,眼看快不行了,劉敏求實在不忍心看,就把兒子送到鄰居家,等兒子咽氣後再去收斂。

    乳母抱著奄奄一息的孩子,哭得梨花帶雨。這時,一個道士路過看見了,說:“別急,孩子還沒死呢。”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個小藥餅,喂給孩子吃了。嘿,你別說,這藥還真靈,孩子竟然慢慢蘇醒了過來。

    道士又從身上掏出一張紙,寫了十幾個字,然後鄭重其事地封好,交給乳母,叮囑她一定要小心收藏,千萬別偷看,否則孩子就沒命了。乳母雖然好奇得要命,但還是忍住了。她偷偷瞄了一眼那張紙,發現上麵有兩個字她認識,是“十九”,其他的就看不明白了。

    說來也奇怪,自從吃了那道士的藥,孩子的病竟然漸漸好轉了。劉敏求心想,莫非這孩子十九歲那年有個坎兒?於是每到十九歲這一年,劉敏求就讓孩子吃素祈福,希望能平平安安地度過。結果還真靈驗,孩子每次都化險為夷。

    就這樣,一晃眼到了紹興十九年,劉敏求已經在建康做了官,兒子也四十三歲了。可就在這一年的三月二十六日,兒子突然病重,不治身亡。乳母還在,想起了當年道士留下的那張紙,於是拿出來一看,上麵赫然寫著九個大字:“十九年三月二十六日。”

    劉敏求一家看到這字條,都驚呆了。原來,那道士早就預知了孩子的命運,而這字條,就是孩子命運的預言。這事兒傳開後,大家都說那道士是神仙下凡,能預知未來。而那字條,也成了劉家的一件傳家寶,代代相傳,警示後人要珍惜生命,敬畏命運。

    這事兒是梁竑夫說的,他說得繪聲繪色,聽得人驚心動魄,仿佛那道士就在眼前,那字條就在手邊。

    潘璟,人稱溫叟,乃當世名醫。有一日,虞部員外郎張鹹的妻子、南陵尉富昌齡的老婆,還有團練使劉彝孫的妾室,這三位婦人紛紛找上門來。原來,張鹹的妻子懷了五年的孕,富昌齡的老婆懷了兩年,而劉彝孫的妾室更是離譜,懷了整整十四個月,可都沒見著孩子的影子。

    潘璟仔細一瞧,嘿,這可不是懷孕,分明是得了怪病。那些所謂的“胎動”,其實都是誤診。於是他開了幾副猛藥,讓這三位婦人喝下。張鹹的妻子喝完後,竟然排出了一百多塊肉塊,模樣還挺像人的眉眼;富昌齡的老婆則夢見兩個膚色漆黑的小童,慌慌張張地跑了;而劉彝孫的妾室更是排出了一條大蛇,那蛇還在地上扭動,好一陣才死去。不過說來也奇怪,這三位婦人排出這些怪東西後,身體竟然都好了起來。

    還有一位貴江令王霽,這家夥晚上總夢見和一個婦人唱歌喝酒,白天卻吃不下飯,這樣折騰了整整三年。潘璟給他治了治,病雖然好了一些,但那婦人的模樣卻越來越沮喪,喝酒也提不起精神,唱歌也不再歡快。直到有一天,王霽終於不再夢見那婦人了。

    潘璟笑了笑,說:“病雖然輕了些,但還沒完全好。要是夢見一個穿著白衣、戴著青巾的男子,那就徹底好了。”沒過多久,王霽果然夢見了這麽個人,醒來後就能吃飯了。這事兒後來被北湖的吳則禮給記載了下來,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話說縉雲有個叫葉助的太師,年輕時在睦州建德當個小官。他心高氣傲,偏偏一直生不出兒子來,急得團團轉。後來,他找到了個算命先生黃某,想問問自己的命裏有沒有兒子。

    黃先生掐指一算,慢悠悠地說:“葉大人啊,您的兒子將來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能當到節度使呢!不過,得等您三十歲以後了。要是您現在就想有個兒子,那恐怕也不是個啥好貨色。”葉助一聽這話,心裏那個鬱悶啊,跟吃了蒼蠅似的。

    後來,葉助官運亨通,當上了拱州的官。那黃先生又找上門來了。這次,葉助讓他用周易算一卦。結果算出來個賁卦。黃先生一看,樂了:“今兒個時辰屬土,土加上賁就是墳字,您這是要生兒子啊!不過,也得有喪妻之痛。”

    嘿,還真讓黃先生說中了,葉助後來果然生了個兒子,可老婆卻沒了。這個兒子,就是後來的少蘊。

    少蘊長大後,考了個好名次,還娶了淮東提刑周穜的女兒。周穜也挺信命的,特意請了那黃先生來給少蘊算命。黃先生一卦下去,是個晉卦。他說:“少蘊啊,你三年後得生倆閨女。晉卦下麵是坤,上麵是離,都是陰卦。晉字裏麵還有兩個口,爻辭裏還說‘晝日三接’,這就是三年的意思啊。等這事兒應驗了,我再告訴你前程如何。”

    少蘊心裏那叫一個別扭啊,覺得這黃先生純屬胡說八道。可你猜怎麽著?三年後,還真讓黃先生說中了!少蘊從維揚回吳興的時候,又碰到了黃先生。這回,少蘊主動問他:“先生,您以前說的都準了,以後的事兒也告訴我唄。”

    黃先生笑了笑:“少蘊啊,你是個大貴人。從這往後,你得當大官,最後還能當節度使呢!可得好好保重身體啊。”

    少蘊一聽這話,心裏那叫一個驚訝啊。他回去就跟他爹說了這事兒。他爹一拍大腿:“哎呀,我想起來了!三十年前也有個姓黃的客人跟我說過這事兒,還說我兒子能當大官呢!這不就是同一個人嘛!”

    於是,父子倆就把那黃先生當神仙一樣供著。後來,少蘊果然一路高升,當上了尚書左丞。紹興十六年,他七十歲的時候,告老還鄉,還當上了崇慶軍節度使。兩年後,他就去世了,一切都跟黃先生說的一模一樣。而那黃先生呢,也因為給少蘊算命而名聲大噪,成了個傳奇人物。

    在饒州的譙門之南,有一所官舍,這地方向來有些古怪。紹興十一年,有個叫韓參的常平主管官搬了進去,還請了個樂平的士人胡價當他的門客。當時郡守程進道也把自己的兒子送到這裏來求學。

    後來,程進道要離職了,胡價呢,想趁機給家裏的官奴韓秀贖身,於是他就找程進道幫忙。程進道一聽,覺得這事兒也不是不行,就答應了。

    韓秀得知消息後高興壞了,當晚就提著酒菜,偷偷溜進胡價的書房,跟他一起喝酒慶祝,還一再叮囑胡價別忘了她的好處。從那以後,韓秀就經常晚上帶著酒菜來找胡價。

    有一天晚上,三更天已經過了,西鄰的推官廳裏客人散盡,有人發現胡價的書房燈還亮著,就喊了他幾聲,胡價也答應著。可等到天亮,大家卻發現胡價死在床上了。

    韓參一聽這事兒,趕緊問侍童和守夜的人,他們都說每天晚上都有個婦人從宅子裏拿酒菜出來,大家以為是宅子裏的人,所以也沒敢多問。昨晚雞叫的時候,他們聽到胡價大喊大叫,還以為是做噩夢呢,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麽死了。

    大家一合計,肯定是那鬼假扮成韓秀來迷惑胡價,而胡價自己也沒察覺出來。這事兒過了三年,通判任良臣搬進了這所官舍。他有個十多歲的女兒,經常看見兩個人手牽手在院子裏走。後來這女孩得了場大病,任良臣趕緊搬家。再後來,這官舍就改成了驛站。

    唉,你說這地方邪不邪門?以後誰還敢住啊!

    安昌期,這位昭州恭城的才子,年輕時便一舉中得進士。皇祐年間,朝廷平定了儂智高之亂,為了彰顯恩澤,特別對待廣東、廣西兩地的進士。凡是曾經參加過禮部考試的進士,都有機會在朝廷中再次應試。安昌期借此機會,順利得到了橫州永定尉的官職。然而,他因某事辭官而去,從此不再涉足官場,而是帶著一名小童,遊蕩於廣東的山水之間,盡享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的同年好友胡浚,時任惠州海豐縣令,安昌期曾去拜訪他,並在那裏逗留了很久。兩人相聚時,安昌期常常施展一些嬉戲小技,逗得在場的人捧腹大笑。有一次,他結了幾張紙紐,覆蓋在上麵念咒,過了一會兒,紙紐竟然開始動起來。他慢慢地打開,裏麵竟然全是活蹦亂跳的小老鼠,咀嚼、跑動都像真的一樣。再一蓋上去,又變回了紙紐。大家看得目瞪口呆,紛紛稱讚他的神奇技藝。

    安昌期還常常采集山藥,嚼碎後吐出來展示給大家看。那山藥上的唾液,竟然像膠飴一樣粘稠。有時他還會整夜不眠,指著身邊的小童說:“別小看了這孩子,將來他會和我一起隱居。”

    治平二年,安昌期遊覽了清遠峽山寺。他告訴僧人:“我久聞山中有和光洞,特地來此遊覽。”說完,他便帶著小童前往。然而,他們一去數日未歸,僧人擔心他們被虎所傷,四處尋找卻一無所獲。最後,在洞前的石壁上,他們發現了一首詩:“蕙帳將辭去,猿猱不忍啼。琴書自為樂,朋友孰相攜。丹灶非無藥,青雲別有梯。峽山餘暫隱,人莫擬夷齊。”詩的後麵還寫著:“前橫州永定縣尉安昌期筆。”

    山僧們紛紛議論,這安昌期究竟去了哪裏?莫非他真的和那小童一起,隱居在和光洞中了?而那首留下的詩,又似乎在告訴人們,他並不是真的消失,隻是暫時隱去了身影,等待著有緣人的再次相逢。

    李神醫,這位撫州的大咖,醫術可謂是一絕。短短十年間,他便憑借一雙妙手,積累了萬貫家財。有一天,崇仁縣的一個大富豪生了病,特地請李神醫來瞧瞧。富豪承諾,隻要能治好病,就給他五百萬錢作為酬謝。

    李神醫一番診治,可是十多天過去了,病情卻沒見好轉。李神醫摸了摸下巴,搖了搖頭,跟富豪說:“看來我這招兒不太靈,您另請高明吧。”富豪一聽,心想:“這李神醫平時挺神的,怎麽這次不靈了?”不過,既然李神醫都這麽說了,富豪也就答應了。

    李神醫給富豪留了幾副藥,便告辭離去。還沒走多遠呢,就碰上了另一位名醫——王神醫。王神醫一見李神醫,就問他去哪兒。李神醫歎了口氣,把剛才的事兒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王神醫。

    王神醫一聽,樂了:“李兄啊,你這都治不好了,我這點本事就更不行了。我還是別去了,咱倆一起回家吧。”

    李神醫卻搖了搖頭,說:“不對,我摸過那富豪的脈,診斷得沒錯,藥也開得對。可為啥治不好呢?我想了想,可能是我最近運氣不太好,不該拿那五百萬錢。所以,我才辭行的。你盡管去,我把用過的藥都告訴你,你按我的方子治,他肯定能好。”

    王神醫一向敬重李神醫,就照他說的做了。他見了富豪,用了李神醫的藥,稍微調整了一下藥方,然後給富豪服下。你猜怎麽著?三天後,富豪的病就好了!

    富豪高興得不得了,按照約定給了王神醫五百萬錢。王神醫回到城裏,請李神醫大吃了一頓,說:“這次崇仁之行,我啥也沒幹成,全靠李兄指點。這謝錢我不能獨吞,得分你一半。”

    李神醫卻連連擺手:“不不不,這錢我不該拿。本來那富豪的病我是治不好的,現在他能好,全靠你的本事。我怎麽能收你的謝錢呢?”

    王神醫見李神醫如此堅持,也不好再強求。後來,王神醫以送禮為名,給了李神醫幾千緡錢,李神醫這才收下。

    這兩位神醫,雖然出身平凡,但他們的品行卻讓人敬佩。他們看重義氣,不貪財,這種精神,就連那些士大夫也未必能比得上。

    在繁華的南宋年間,有個叫句公素的才子,他原姓絇,卻因這姓氏犯了忌諱,於是索性就簡化成了“句”。他的名字讀起來就像詩詞中的韻腳,頗具雅致。宣和四年甲辰,句公素滿懷壯誌去參加省試,卻在夢中被神秘人告知:“你隻要到了某個地方就會得到紡織的機會。”他心領神會,以為“紡織”就是“得中”的象征,滿心歡喜。然而現實卻給他潑了冷水,未能高中。

    到了建炎二年戊申,他又赴揚州參加考試,夢境依舊,這次神秘人解釋說:“紡織就是你的姓‘絇’,你現在已姓絇,應在揚州應試必能高中。”結果卻又不如人意。多年後,那個神秘人物再次出現在他的夢裏,直言相告:“你在四十八歲時才能金榜題名,現在還未到時候。”當時句公素隻有三十八歲,一算還有十年光景,覺得成功遙不可及,便收起了功名之心,退隱到道州,做了一戶富家的私塾先生,教導他們的孩子。

    直到紹興四年甲寅,朝廷發布科考詔令,此時句公素已經四十五歲了,認為自己必定無緣科考,不願前往。但富家主人堅持挽留他說:“我請你來,正是想讓你帶著我家小子一同踏入考場,你必須去。”並暗中讓自己的兒子報名參加了考試,句公素無奈之下隻好陪同那富家子弟一同進京趕考。

    次年,提交官府的資料中,句公素的年齡竟被誤填為四十七歲,而這一年他恰恰正是四十八歲。他心中竊喜,以為這是天意相助,隻是對“逢州便得”的預言還是一頭霧水。等到揭榜那天,他赫然發現自己名字左邊的人姓馮,右邊的人姓周,這一年,句公素終於高中,實現了十二年的夢想。三次夢境一一驗證,這段奇妙曲折的經曆讓他感慨萬分。

    話說在宋朝元符戊寅年間,睦州建德有一位黃司業,家裏四歲的寶貝兒子突然失蹤,他悲痛欲絕,每日以淚洗麵。一夜,他在夢中遇見了兒子,兒子笑盈盈地告訴他:“老爸別傷心了,我已經轉世投胎了,您不用太想念我。我前世可是個宰相呢,不過因為冤枉好人,被貶為了平民家的孩子,後來又犯了個小錯誤,再遭貶謫。如今我就在附近方圓幾裏的地方,寄身在一個名叫方秀才的家中,以後我會當上官,這一世結束後,我會投胎到更好的地方。”

    第二天清晨,黃司業決定按夢中指引去找這個方秀才,果然找到了一個剛出生的男嬰,巧的是,這孩子的生日正是自家兒子失蹤的那一天——十二月一日。黃司業請求看看這個孩子,嬰兒見到他顯得異常活潑喜悅,當他遞給孩子禮物時,嬰兒甚至像模像樣地伸出小手去接。自此之後,黃司業不再哭泣,心安了許多。

    這位方秀才名叫逸,後來官至朝請郎,他所養育的兒子取名為序。時光荏苒,到了紹興十二年,方序不負眾望,順利通過科舉考試,雖然他的仕途僅止步於常山丞,並在五十三歲那年離世,但他的一生也算波瀾起伏,頗有傳奇色彩。

    以上這樁離奇故事,是由我的摯友執度老兄特意告訴我的,情節扣人心弦,令人回味無窮。

    在邵武泰寧這個地方,住著一位神奇的老頭兒,姓俞,人稱俞翁。他可不是一般人,據說他家祖上曾在南唐做過太史令,後來南唐後主歸順宋朝,他們全家也隨之遷居至此。俞翁年紀雖大,卻是出了名的相術高手,尤其擅長從尋常物件的聲音中預測吉凶,深受當地人敬重。

    話說有一回,少年葉祖洽喜歡騎羊玩耍,俞翁見狀,眯著眼睛笑著說:“小夥子,你將來可是要拿全國狀元的人,別淨玩這些,好好讀書吧!”葉祖洽一聽,從此便潛心向學。恰好那時,曾任黃右丞的履大人因母喪在家守孝,葉祖洽和另一位本地才子上官同學都拜他為師,共同研習學問。

    有一天,兩人路過小山寺,偶遇俞翁。老頭兒一看見他們,就神秘兮兮地說:“你們兩個將來可是狀元榜眼的料子,怎麽跑到這兒來了?”兩人麵麵相覷,笑著回應:“哪有這麽巧的事?”俞翁卻篤定地說:“不僅這樣,你們還會同年高中呢!我給你們提前準備一道題練練手。”兩人半信半疑,隨口問道:“什麽題目啊?”俞翁隨手一指院中那一叢翠竹,答道:“就寫這個——竹子的故事。”兩人聽完,笑著離開了。

    沒想到,到了熙寧三年,朝廷的科舉考試改革,取消了詩賦論,改以策論作為試題,葉祖洽果然一舉奪魁,上官緊隨其後獲得榜眼。這時他們才恍然大悟,原來“竹一束”,暗指的是策論的“策”字。

    此外,俞翁的神奇預見力還體現在許多事情上。比如有一次,他走在田野間,聽到潺潺流水聲,歎息道:“這水流聲聽起來挺悲傷的,這片田怕是要換主人了。”果不其然,不久後那片田地真的易主。又有一次,他走進市場,聽見音樂聲高昂,斷言:“金屬之聲過於激昂,看來要有戰事發生,而且會在申酉之時,但我不會有事,會有四個士兵溺水身亡。”果然,幾天後,四位戍卒從汀州返回,在市場飲酒作樂時,因爭奪歌女起了衝突,揮舞長戈互鬥,驚恐之餘深夜逃走,卻不幸在春潮洶湧的河中溺斃,人數恰巧也是四個。

    每當有人問他如何做到如此精準預測,俞翁總是微笑著回答:“日落於子時,五行之中水最旺,此刻金氣消亡,因此那些征兆自然顯現。”像這樣的神機妙算、奇準無比的例子還有很多,以至於現在邵武地區的人們仍在流傳著他的一些相術心得。盡管俞翁早已不在人世,但他的傳說依然在當地深入人心。

    在邵武的一個小村莊裏,有個農家小夥兒叫做僧宗本。宣和元年的一天,他正在田間勞作,給田地送飯的時候,無意間在山峽中遇到了一個身穿麻布衣、頭發紮成錐髻的道士。道士看上去一副饑腸轆轆的樣子,宗本熱心地說:“我父親還沒吃下午飯,你要不要跟我回家一起吃飯?”誰知道士一聽這話竟生氣了,啐了一口唾沫在左手拇指上,抽出一把劍抵在他胸前。宗本麵不改色,仍然堅持邀請道士回家用餐。道士見狀,反而笑了起來:“你這愣頭青倒有點意思。”隨後解開衣帶,拿出三顆紅色仙丹遞給宗本。宗本接過仙丹準備吞服,卻不小心掉在地上兩顆,隻剩一顆進了肚。

    道士再次笑道:“命中注定隻能如此。”話音剛落,道士瞬間消失無蹤。宗本沒有回家,而是徑直去了附近的雙林院,直接住在了佛殿上。奇怪的是,他忽然變得能說出僧侶們的秘事,引得眾人驚歎不已。消息迅速傳遍全村,人們紛紛前來詢問禍福,絡繹不絕,甚至連郡守以下的官員們都派人送來書信,請他寫祝福或者頌文。宗本閉目凝神,提筆即成,字體清秀有力,美輪美奐,寺僧們視他為活佛轉世,希望他能長居於此提升寺院的聲望。宗本卻淡然表示:“我的緣分不在這裏,我要去汀州拜見定光佛。”

    他說到做到,揮袖便出發,走到泰寧的豐岩時,被那裏的山水深深吸引,更在夢中看到一位身披紫衣、佩戴金印的人挽留他,於是決定留在那裏。當地百姓得知此事,共同出資為他剃度出家,並將廢棄的丹霞院恢複啟用,供他修行。沒過多久,來自沙縣的學者羅畸疇聽說了他的事跡,專程派人去請他過去。宗本欣然接受,前往沙縣。

    在那裏,時任右史卻被貶為地方官的李伯紀丞相前來拜訪,宗本贈給他一句頗為玄妙的預言:“青共立,米去皮,此時節,甚光輝。”李伯紀一時摸不著頭腦。直到靖康初年,李伯紀重新受到重用,成為朝廷的重要官員,這才領悟到宗本當年的話。青年學子鄧肅誌宏也曾見過宗本,宗本指著李伯紀對他說:“你未來的富貴將與此人有關。”後來,李伯紀升遷,鄧肅也由一介書生成為了左正言。

    宗本在沙縣待了一年後,又回到了丹霞院。建炎四年,李伯紀從嶺南歸來再次探訪宗本,宗本在織布機上寫下“紹興”二字,第二年,朝代果然更替為紹興。他對李伯紀說,此地即將發生血雨腥風,建議李伯紀移居福州。李伯紀聽從了他的建議,果不其然,兩個月後周圍盜匪蜂擁而起,整個縣城幾乎被焚燒殆盡。兩年後的六月,李伯紀擔任長沙統帥,途徑邵武時繞道拜訪宗本,宗本親自送他到建寧,並催促他盡快前行,特別提醒他留意泰寧一帶。離開之前,宗本還在邵武縣衙大廳的牆壁上大大地寫下“東燒西燒”,又連續寫下七個“七”字。就在李伯紀一行剛離開邵武邊境,江西的賊寇李敦仁率眾攻入邵武城放火燒城,這一天正好是七月七日。

    宗本起初住在丹霞院時,曾有一隻飛雀停在佛前香爐上羽化成仙,羅畸疇為此寫下了《瑞雀頌》,人們都認為這是宗本修行為鳥類帶來的祥瑞。紹興十六年,宗本預言自己將在某日離去,到了那天,他果然無疾而終,安然圓寂。

    宗本晚年對詩歌創作情有獨鍾,同時他也積累了豐厚的財富,但為人極其吝嗇,花錢如同拔牙般痛苦。徒弟們多次勸誡他,他總是笑著說:“這是我前世的業障啊。”就這樣,僧宗本以其神秘莫測的預言能力和傳奇色彩,成為了邵武乃至周邊地區的傳奇人物。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饒州餘幹縣的街頭巷尾,傳來了一個神秘的故事。說的是一個名叫張氏的無賴少年惠吉,平時在縣裏混日子,人稱五伯。有一天,他正在追查村裏的賦稅,走得累了,便在山腳下休息。

    突然,他眼前一亮,隻見一個婦人乘著竹轎子飄然而至。奇怪的是,這婦人身上竟然沒有穿任何衣物,隻是用一塊布遮羞。惠吉驚訝於她的美麗和奇特的裝束,連忙上前行禮詢問。婦人神秘地笑了笑,說:“這可不是你能知道的。”說完,她遞給惠吉一卷書,叮囑道:“好好努力,將來你會成為僧人的。”話音未落,竹轎子便如飛般離去,留下兩個仆人緩緩地在空中行走。

    惠吉回到家後,突然變得能說會道,仿佛通曉人間百態。他毅然拋棄了妻子和孩子,開始四處遊曆。當他來到撫州宜黃縣時,行為舉止變得瘋瘋癲癲,仿佛失去了理智,讓當地人摸不著頭腦。

    正好那時大旱,百姓們為了求雨,製作了一條土龍祈禱。惠吉卻主動請纓,要求自己祈雨,並約定如果明日中午不下雨,就願意以身殉雨。他坐在一堆柴火上,等待天公作美。那些平時喜歡惹是生非的惡霸們,紛紛往柴火上添柴,想要看他出醜。

    然而,到了第二天,烈日當空,萬眾矚目之下,惠吉卻絲毫不慌。直到約定的時間,天空突然烏雲密布,大雨傾盆而下,滋潤了整片大地。百姓們這才對惠吉刮目相看,開始尊敬他。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對惠吉心存敬畏。鄒柄是宜黃縣的一個官員,他看不慣惠吉蠱惑人心。惠吉主動拜訪他,卻遭到了一頓責罵。後來,惠吉因為修路籌集善款的事情被鄒柄誣陷,被打得皮開肉綻。但惠吉並不記恨,反而安慰鄒柄說:“我早就告訴過你,沒事的。”

    幾年後,惠吉來到了邵武泰寧縣。他找到一個叫黃溫甫的當地人,告訴他自己與他前世同為五台山僧人,曾經因為救治黃溫甫的病而耗費了大量藥材。現在,他希望黃溫甫能為他建造一個庵堂,以償還前世的恩情。

    黃溫甫被他的誠意所感動,於是在香爐峰頂為他建造了一座庵堂,並為他買了僧侶的身份證明。惠吉果然不負眾望,他精通咒語,能夠用水治病。消息傳開後,數百裏外的病人都紛紛前來求醫。

    當時,泰寧縣的縣令是通直郎葉武。有一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一個女子拿著火把在庭院裏四處放火,還燒毀了鼓樓的門。葉武驚醒後,心有餘悸。他不知道,這一切是否與惠吉有關,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如何……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遲明師風塵仆仆地造訪縣城。他一見縣令葉武,就笑眯眯地問道:“昨夜大人睡得可安穩?有沒有碰到什麽怪事?”葉武一聽,臉色驟變,連忙把昨晚做的那個怪夢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遲明師。

    遲明師聽後,眉頭一挑,隨即命令手下準備木製的土地神像和斧頭。他親自來到庭院,手持斧頭劈向木像,隻見鮮血淋漓,令人觸目驚心。原來,這縣城裏一直有個邪祟之物,化作美女迷惑官員,如今終於被遲明師給收拾了。

    縣丞江定國的母親呂氏,一直有個眩暈的毛病。每次發作,都頭疼得要命。她聽聞遲明師的神通,便上門求治。遲明師微微一笑,說:“老夫人,您這病啊,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您家裏那個銀兒在作祟。”江定國一聽,嚇得臉色發白。原來,銀兒是他父親生前的妾室,被呂氏暗中殺害。如今,這冤魂竟然來尋仇了。

    江定國連忙請求遲明師幫忙禳解。遲明師便取出紙筆,畫了上百種禽畜圖案,又準備了瓜果火炬。到了夜裏,他獨自進入呂氏的臥室,一番搜尋後,終於在妝盒裏找到了那個邪祟之物。隻見它化作一個十六七歲的美貌女子,身著黃裙,對著遲明師掩麵哭泣,似乎有些不甘。

    遲明師耐心地勸解了一番,那女子終於點頭答應離開。遲明師便把畫好的圖案和紙錢交給她,送她出了門。第二天,呂氏的眩暈病果然好了。

    城裏還有個富人叫江景淵,他曾為了爭奪田地而設計殺害了對手。沒想到,從此他得了一種怪病,肚子疼痛難忍。他找到遲明師求治,遲明師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罪行。江景淵嚇得跪地求饒,遲明師便來到他家,命人挖地一丈多深,竟然挖出一隻凶猛的蒼狗。眾人驚恐萬分,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一塊石頭。遲明師用拐杖一擊,石頭應聲碎裂,江景淵的病也立刻好了。

    還有一對夫婦,妻子曾是個歌女,後來棄籍從良嫁給了一個胥吏。他們一起拜訪遲明師時,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遲明師住在山頂上的小屋裏,四周林木茂密。每當有客人來訪,還沒到門口就被樹木遮擋得看不見了。這次,遲明師卻提前告訴徒弟說:“等會兒有一對夫婦要來,別讓他們的婢女進來。”可是,當那對夫婦到達時,他們身邊並沒有婢女跟隨。遲明師卻指著空氣說:“看,那就是她的婢女。”歌女一聽,嚇得哭了出來,求遲明師救命。原來,她以前曾逼一個婢女投井而死,而這個秘密連她的丈夫都不知道。

    遲明師不僅白天能捉鬼,還能預知禍福。他的事跡傳遍了整個縣城,人們對他既敬畏又感激。紹興四年,遲明師去世了。泰寧人為了紀念他,紛紛繪製他的畫像供奉起來。他們不直呼他的名字,隻叫他“張公”或者“張和尚”。

    故事發生在泰寧縣東部,大約十五華裏的地方,有一塊奇石名為“仙棺石”。話說很久以前的一個暴風雨之夜,天地之間一片混沌,村民們突然聽到空中飄來了宛如仙樂的奇妙旋律。待到天色微明,驚奇地發現岩壁上赫然懸著一口棺材!那地方陡峭得仿佛直插雲端,常人根本無法攀登,因此大家夥兒都猜測,這恐怕是哪位神仙在此脫胎換骨,把骸骨托付給了這片山岩,從此這塊地方就有了“音山”的雅號,也被尊稱為“聖石”。

    每當大旱之年,村民們在這石頭附近祈雨,據說極為靈驗,求雨必降。當年蔣穎叔奉命出使福建時路過此地,目睹此奇景,靈感湧動,揮毫潑墨,留下一首讚詩,還給它起了個新名字——“卓筆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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