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命誕生(1/5)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專利的申請人是我和陳教授，陳教授死了，唯一的財產繼承人就是陳曼曼。陳曼曼我離開她後，她沒有任何生存能力。我要把賺的錢留給她一半，我就不用擔心她的未來了。”

    “……哦。”杜姍姍點了點頭。

    “多說一句，你和她ＤＮＡ一致，那財產她還沒花到她就已經死了。所以剩下的錢，其實我是準備留給你的，你大概能分到兩百億人民幣。”

    “什麽？！”杜姍姍聲音猛地提高，眼睛立即睜圓了，呆呆看著劉思明，“我能拿到兩百億？你要把那麽多錢給我？你沒必要這麽做啊？”

    “從最一開始，我就打算好了。理由一會我還會說到。所以你開的路虎車，完全可以不算是我給你買的。我沒有想用物質勾引你。在我心裏，那是你應得的。”

    杜姍姍咽了一口唾沫，兩百億，那夠買多少個愛馬仕？夠把愛馬仕公司買下來了吧？……杜珊珊心髒狂跳起來……

    “你在開玩笑吧？”

    劉思明笑了一下，沒有回答杜姍姍極度關心的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道：“昆騰的老板叫Ｖｉｃｔｏｒ，我對Ｖｉｃｔｏｒ提到了初級神這個人造智慧的風險，他讓我自己選擇安全措施。我在北京南郊大興線沿線韓園子村那裏選了個地方，那裏有個現成的廢棄廠房，我租了下來。四周都是農田，我弄了三台柴油發電機，自己發電，還有過濾電路什麽的，很快把設備建好。我最擔心的是劉心。她不能和任何人接觸，白天隻能自己呆在家裏。好在她的臉誰都認不出來。每天我都下班很晚，她很依賴我，在地鐵站一坐就是一天，不做別的任何事情。她說她喜歡等我的感覺，有盼頭，一點不膩。但我覺得她越來越是一個大麻煩，而且她殘忍殺死陳教授的畫麵，我做過幾場噩夢，驚醒過來，都是渾身是汗，渾身發冷。我急切的想要趕快拿到錢擺脫她。但擺脫她的時候，她會不會也要對我動手？”

    “你怕她？”

    “她的成長過程很可悲，但也很扭曲。我……我對她感到恐懼。而且她總是貼我貼得緊緊的，那種感覺讓我渾身都不自在，又怕刺激到她會激怒她。實驗做的並不順利。電路幹擾嚴重，廠房漏水，進度一再耽擱。後來編碼的電腦硬盤又壞了。最終我們終於培養出來一顆量子。我把這顆量子起名叫二號神。二號神我給它喂食的是幼兒園到初中的英語課本。沒有給它看中文。”

    “沒看中文書？為什麽？”

    “英文編碼更簡單，重複率高，也許有助於二號神像初生的嬰兒一樣，從零開始學習。漢語太複雜了。”

    “哦……”杜姍姍深吸一口氣，說道，“也有道理。”

    “學習的進度很慢，因為電源不理想，磁場的變換不太穩定，所以我們隻能減慢對二號神的代碼輸入速度。一本書我們要用接近兩天才能完成。完成所有的學習計劃，要十幾天。”

    “一個小孩要學完那些書，要十年吧？這才十幾天，你太著急了。”

    “我那時很焦慮，暴躁，白天不順，晚上回家，還要小心翼翼和劉心相處，防止她不穩定沒法預測的情緒突然爆發。對了，劉心的名字是陳曼曼自己給自己起的。她說這是表明對我的心意。”

    杜姍姍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終於熬完了輸入階段，我啟動了觀察係統。這個時候，Ｖｉｃｔｏｒ也專門從美國飛來，同樣興奮的期待結果。之後我們開始接收二號神的輸出，接收了一整天，結果讓我們大失所望。它的輸出，大部分都是毫無意義的隨機的０和１的排列。”

    “失敗了？”

    “一整天，幾十萬個輸出字節，我們隻接到了三個有意義的單詞。ｌｉｋｅ，ｉｉｏｒ很失望，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當天晚上，我回到家裏。陳曼曼仍然來接我，她給我看了一張傳單，是牙科診所的廣告。我問她要做什麽？她說她要把牙齒弄好，這樣做我的老婆，就沒有缺點了。我心裏煩躁的要命，終於崩潰了，回到租的房子，她說為什麽我從來不想吻她，她今天看到地鐵站裏有情侶接吻，男的還摸女的屁股，我怎麽從來沒有那種時候？她說完話，臉紅的厲害，站在我麵前，似乎在等我行動。我終於忍不住，告訴她我和她不可能在一起。然後我扒拉扒拉說了一大堆話，全都是忍耐不住的抱怨。她哭了，追問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我不能告訴她是因為她殺過人。兩個人僵持。當天晚上電閃雷鳴，我和她各躺在各自房間，我一夜沒睡，心裏不停盤算，如果沒有錢，我和這個劉心怎麽辦？我連自己都夠嗆能活下去。”

    杜姍姍看著劉思明，問：“後來呢？”

    劉思明深吸一口氣，又點著一根煙，抽了一口，說道：“第二天我給Ｖｉｃｔｏｒ打電話，Ｖｉｃｔｏｒ說他要回美國，然後用美國人那種坦率告訴我說，他對我的實驗很失望。然後掛了電話。我不甘心，又回到韓園子村，想要再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挽救二號神。不料那裏多了幾個保安，禁止我進入。出來一個工作人員，對我解釋說裏麵的設備都是由昆騰公司投資的，他們現在要封存設備，禁止任何人再次使用。我打電話給Ｖｉｃｔｏｒ抗議，擔心他偷我的技術。Ｖｉｃｔｏｒ很不耐煩，說我有問題，可以去告他們公司，他馬上要上飛機，下機再說。然後就把我電話掛斷了。我那時候已經絕望，回到房子裏。但劉心不見了。我也不想見到劉心，我需要休息，回到屋子裏躺下，我竟然哭了。我感覺命運對我不公平。我沒做什麽壞事，為什麽要碰到陳教授和劉心這對怪物！我擦了眼淚，坐起來想要抽根煙，這時候，外麵有敲門聲響起。”

    “劉心回來了？”

    “我打開門，看到的，是刑警隊的人。我和他們都熟，他們也很客氣，領頭的隊長說和我隨便聊聊，另外三個人一進屋子，就分開到別的房間和廚房廁所去看。隊長問我為什麽住到這麽偏僻的破房，我預感到不好，不說話。那三個人搜查了一圈，回來說有一個同居的人。隊長問我是什麽人？我說是我女朋友，叫劉心。他問我陳曼曼在哪？我說不知道。隊長說這樣吧，我們就在這等，你把那個劉心叫回來，我們見見。我說劉心沒有電話。隊長把我手機要過去，我的通話記錄很簡單，除了昆騰公司的人，刑警隊這幾個人，就是劉心。隊長撥了劉心電話，已經關機。我也很意外，劉心從來不關機，在地鐵站沒有出現，也是第一次。隊長在我家陪著我，其他人下樓回到麵包警車上等待。我們幾個這麽一直耗到第二天早上，劉心也沒回來。”

    “她去醫院了？”

    “我當時完全不知道。第二天中午，我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立即和隊長他們趕往醫院。隊長看到劉心，沒說什麽，就走了。走之前讓我一旦發現陳曼曼行蹤，立即和他們聯係。後來我知道，他們已經開始懷疑殺人凶手是陳曼曼，但陳曼曼為什麽能恢複行動能力，他們一直搞不清楚。他們看到劉心時，還以為劉心真的是另一個女孩。我詢問劉心的病情，醫生說還在等待結果。劉心告訴我說是自己為了治牙才流血不止的，我聽了心裏煩得要死，不是不讓她去看牙嗎？非要作！我問檢查要花多少錢，對話都是當著劉心麵進行的，我已經失去耐心，多少有些故意讓劉心聽到我對要花錢看病的反感，用這種方式折磨劉心。”

    “……你不應該這麽做！你不覺得她很可憐嗎？”

    劉思明聽到杜姍姍的話，沉默了，眼神發直，不再說話，又過了一會，杜姍姍看到劉思明的眼淚，慢慢掉落了出來。

    “……思明……”

    劉思明立即低頭，用手指擦了擦眼淚，深吸一口氣控製自己的情緒，然後說道：“……其實那時候，我真的……我已經沒有錢再給劉心看病。劉心等醫生走後，還小心翼翼的對我陪著笑臉問我是不是真沒錢了？沒錢就不看病了，她可以回家養病。她那時那可憐的樣子，我現在還記得，每次想起來那個畫麵，都是對我的一次懲罰！我很不耐煩，說不看病到家等死？！她被我吼哭了，我也沒有耐心安慰她。兩個人沒再說話，過了一夜。”

    杜姍姍看著劉思明說到這裏，眼淚又湧出來。杜姍姍也感到自己眼角發酸。

    劉思明深吸一口氣，又說道：“第二天早上，醫生查完早床後，我回家去換衣服洗澡，剛到家，接到醫院電話，說劉心不見了。我慌忙去醫院，到處找都找不到。打她的電話還能打通，但她就是不接。到了當天晚上，我突然接到她的短信，她說在燕京大學花園那邊等我。我就去了。到了那裏的時候，我看到她又一次坐到了輪椅上，看著我，問我她原來還是殘疾癡呆的時候，像現在這個樣子的時候，我是不是喜歡她。我說是。她又問我，那為什麽她健康之後，我反倒好像很反感她，對她那麽沒耐心？我還是沒法回答。這時候她突然說你是不是怕我，因為我殺了自己的媽媽？……我呆住了，我沒法回答。她說她明白了。她問我在她變成正常人後，我對她，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我也沒法回答。那天晚上風很冷，吹在我身上，我渾身都在發抖。她說那她明白了。能不能讓她自己呆一會，我說我們要趕快回醫院，今天出檢查結果，我們還沒看到呢。她說就讓她自己呆十分鍾就好。我答應了。說就十分鍾。然後我……我就……我就……”

    劉思明一說到這裏，突然聲音崩潰，眼淚不住往外湧出，再也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杜姍姍看著劉思明，劉思明低頭，努力的控製情緒。杜姍姍把自己的手帕拿出來，遞給劉思明。

    劉思明說：“我還想說幾句，但我心底裏還是不耐煩，連讓她單獨呆幾分鍾的耐心都沒有！人真的好可怕……那段時間的我……就是個畜生！我好想回到過去，把這些事情，再重新做一遍！彌補我所有的錯誤！所有的錯誤！”

    杜姍姍想安慰劉思明一句，但找不到合適的話。

    劉思明哽咽了一下，又擦了一下眼淚，說道：“正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我拿起電話，看屏幕，來電話的人是Ｖｉｃｔｏｒ，估計他到了美國，還要找我麻煩。我立即對劉心說：‘那我接個電話，十分鍾我們就走。這次別再作了！’說完，我就轉身往外走。我走的時候，聽到劉心在身後喊我，她哭了，突然哭的很傷心，崩潰，說：‘思明，你別走，我一個人……一個人害怕……’那個小花園晚上是很黑。但我有點想要懲罰她的衝動，立即對她不耐煩地說：‘不是你自己要留十分鍾嗎？你又不讓我走！你到底怎麽樣？’她聽到我說話，猶豫了一下，話到了嘴邊沒有說出口那種感覺，然後對我點了點頭。我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就轉身往花園另一邊空地走，一邊接電話，問Ｖｉｃｔｏｒ什麽事？”

    “他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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