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扭曲力場(1/5)
杜姍姍歎了一口氣，看手裏麵的畫冊，屋內隻點了一盞可調光的閱讀台燈，燈光很暗。畫冊翻開的那頁中間一個卡通風格的大大的英文字母“Ｋ”，圍繞著字母旁邊，配著卡通圖畫，寫著幾個漢字解釋，發音拚音標注，還有幾個英文單詞。
杜姍姍又隨手翻了幾頁，又出現了一個大寫的英文字母“Ｐ”，畫麵布局也還和前麵那頁類似。杜姍姍無聊的笑了一下，自己將來也會有孩子吧……那孩子的父親，還要找個男人……會是劉思明嗎？
杜姍姍想到這裏，不知為何，沒有對劉思明恐懼的感覺，反倒自嘲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後把手裏的冊子合上放回到桌子上。
但剛放下小冊子，突然杜姍姍手指顫動了一下。字母Ｋ和Ｐ，自己隨手翻到的這兩個字母，在什麽地方還出現過……
對了……是在劉思明的論文裏！論文所有頁麵都沒有頁碼數字，但在其中兩頁的右下角，分別標著Ｋ和Ｐ！這本兒童書……和自己在劉思明房間看到的那本論文，似乎有點聯係。
聯係是什麽？杜姍姍猛地產生了一個想法，那兩個字母，代表的意思……是……杜姍姍心髒快速跳動了幾下，拿起小冊子，再翻看。第一頁是字母“Ａ”，右下角的頁碼，是數字１。
杜姍姍往後翻了幾頁，翻到了字母“Ｋ”那頁，右下角的頁碼，是數字“１１”。
杜姍姍心髒跳動更加劇烈，猛地將小冊子扔回到桌子上，然後急急忙忙打開自己的皮包，從裏麵拿出劉思明那本論文，打開來，一頁一頁翻看。
右下角，一般書的右下角，應該寫的都是頁碼。但論文上右下角的位置大部分頁麵什麽都沒寫，隻是空白。
杜姍姍一邊一頁一頁翻動論文，一邊自己心裏給頁數計數，當翻到第１１頁的時候，論文右下角，突然出現了字母ｋ。杜姍姍已經有了一個猜想，這個猜想，在論文第１１頁得到了證實。
後麵還有一個字母，看看那個字母和頁麵，是否也符合自己剛猜測到的規律。杜姍姍連忙再往後翻，同時仍然繼續計數，計數到１６頁的時候，頁麵右下角出現了字母Ｐ。
字母Ｋ是第１１個字母，放在那頁，表示的是第１１頁。字母Ｐ是第十六個字母，放在那頁右下角，暗示自己所在的頁麵是第１６頁。
所有的字母，表示的都是他們在字母表的順序，每個字母，都代表一個數字！
杜姍姍想到這裏，立即感到一股熱血湧上頭頂。破解了字母的含義，把牆上那副神秘畫下的那組字母都換成數字，字母組合裏隱藏的殺人動機，自己就要破解了！
杜姍姍一陣振奮，立即調取出來手機裏那副地上圖畫的照片，又從皮包裏拿出筆和小筆記本，抄寫下來照片上那些字母，是：ｋｌｊｄｆａｉｅｎｋｄｌｇｎｉｅ。
然後把這些字母換算成數字，是：１１，１２，１０，４，６，１，９，５，１４，１１，４，１２，７，１４，９，５，１４，６，４，１２。
然後呢？下一步呢？那本論文的後麵，是一篇《三體世界》。劉思明不會平白無故把一本厚厚的打印出來，然後奇怪的組合裝訂到自己論文後麵。既然論文前麵，對字母表示的實際上是數字留下了線索。那後麵的內容，肯定也和這些密碼有關。
換句話說，和密碼有關的方式隻能是一個……那本，是這些數字要用到的密碼本。正確使用這些數字，就能提取出來正確的含義，也就是劉思明的……殺人動機！
密碼本想要使用，必須有每一個密碼中的文字所在的頁數和在當頁對應字的位置。那些數字都是最大不超過十六的數字，數字太小了，必須做某種組合。
先把它們之間的間隔去掉，數字就變成了１１１２１０４６１９５１４１１４１２７１４９５１４６４１２１１１６１０１９１２５。後麵三體世界一共的頁數是不到１５０頁。那應該表示頁數的數字都不超過三位，後麵再跟一個表示破解後的文字是指定頁第幾個文字的數字，密碼就全了。
比如第一個字，應該就是第１頁的第１個字或第１１個字或第１１２個字，或者第１１頁的第１個字或第１２個字或第１２１個字，或者第１１１頁的第２個字或者第２１個字或者第２１０個字。
要解開這些密碼，要一個字一個字去對照，有些麻煩，但隻是消耗時間的問題了！
答案就在眼前了……答案就在眼前了……杜姍姍感到自己腎上腺素一陣瘋狂的分泌，渾身因為激動發癢。
一切的秘密，自己也許……即將解開了！
杜姍姍立即翻開論文，翻到後麵三體世界的部分，然後去找第一頁的第一個字，那頁最開始寫的是第一章的標題《劉廷式超光速恒星跳躍》，第一個字就應該是劉字……劉字！劉思明的劉字！自己的這種破解方法，一定是正確的！
杜姍姍感到自己的手都開始顫抖……
什麽樣的謎底，能同時解釋十年前一個女人和自己長得一樣！年齡還比自己老！？
什麽樣的謎底，能解釋劉思明為什麽竟然會殺掉自己最親的養母，然後又對先天嚴重殘疾，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陳曼曼下手！？
什麽樣的謎底，能解釋為什麽現在，劉思明又突然找到自己！給自己車子，皮包，提供便利條件，挑逗自己，卻又讓自己去調查他的陳年黑暗往事！？
自己即將破解的密碼，一定能解開這所有謎團！
杜姍姍在筆記上寫下了第一個漢字：劉……
然後立即翻看三體世界的文本，去找下一個漢字。正這個時候，突然南臥的門伴隨著輕輕的門軸發騶摩擦的聲音吱吱呀呀打開了，張曉陽輕聲輕步的從隻打開了一小半的門縫裏小心擠出來，關心的回頭又看了屋子裏一會，確認女兒沒有被驚動，然後才慢慢把整個身子都探出來，再小心的把房門都關好。然後回頭，躡手躡腳的向北臥方向走過來，同時臉上，對杜姍姍展現微笑。
杜姍姍也對張曉陽微笑，同時自己的手把筆記本和論文合上，做出很自然的樣子，塞回到自己皮包裏。
不能讓張曉陽看到自己的發現……謎底晚一點揭開也不要緊。自己心裏現在有底了。現在，自己要聽聽張曉陽，對十年前那個和自己長相一樣，但比自己老，又有和自己位置一樣的臉頰上的黑點那個女人，都了解些什麽……
謎題一個一個都在解開。自己在迅速接近答案……
如果黑點位置一樣，長得也一樣，那麽自己和那個女人，從概率上來說，基本可以確定就是同一個女人……一想到這一點，杜姍姍就感到後背發冷，恐懼和強烈的不安感……
在這裏，杜姍姍有一種預感，自己和那個女人的關係，也許會得到更進一步的證據，自己應該會更加確定那個女人，就是未來……也是過去的自己……
“你應該和那個女人不是一個女人，我敢肯定，你們隻是長得像……不是一個人，要不然還真有時空穿梭這種事情啊？你不用擔心……”張曉陽剛剛在杜姍姍對麵坐下，就毫無預兆突然說道。
“什麽？！”杜姍姍立即被這個女人說的話震驚了！愣了一下，也不知是該失落還是開心，隻感到自己心髒怦怦狂跳，立即再追問道，“您為什麽這麽肯定？能說說理由嗎？”
“你別急，杜小姐，是這樣。你聽我從頭給你說。”
自己不是十年前那個女人，那就是說，自己剛才的推斷都是錯的……這是件好事吧，那就是說不會發生什麽時間旅行……但如果自己不是十年前那個女人……那十年前那個女人，和自己長的連臉頰上的黑點位置都一致，那這一切真的隻是巧合？還是自己和她，還有別的什麽關聯？！
“……”杜姍姍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看著張曉陽。
張曉陽似乎很沉重的吸了一口氣釋放壓力，然後說道：“你倆是長得幾乎一樣。我對她印象很深。十年前，我從衛校畢業，想進正規的大醫院工作。但我家條件不太好，我是農村出來的，家裏拿不起讚助費，也沒有關係。我是不想再回到家鄉務農，想盡辦法，最後在一個私人的牙科診所找到了工作。私人牙科診所，條件說實話比較差，消毒啊，器械什麽的都比較差。來看病的病人，大部分也都是貪圖便宜。我在那幹的很沮喪。我們還有拉病人的任務。必須想辦法找到病人來診所看病，完成銷售額……”
杜姍姍點了點頭。張曉陽繼續說道：“我那時候也是發了狠，完不成診所任務，我連房租都要交不起。所以天天下班後，我有一段就到地鐵站裏發傳單。我那個傳單，都是我自己花錢印的。３００張最破的彩色紙２０塊錢。現在我還記得。看到牙不好的我都會擠上去厚著臉皮介紹診所情況。那個女孩，就是和你長得一樣的女孩，就是我在地鐵站認識的。”
杜姍姍立即追問道：“在哪個地鐵站？”
“四惠地鐵站，當時我那個診所在四惠附近。那個女孩長得挺漂亮，但一口牙，都是典型的四環素牙，都幾乎黑了，長的特別難看。但她穿的按照那個年代的標準，那一身衣服還是挺貴的，按照我的標準，她這樣的女孩應該屬於看牙也要到大醫院，有錢也舍得花錢的人。她在地鐵裏並不是乘車，而是坐在地鐵裏的長椅上，似乎在等人。我從下午五點半發到七點半，她一直坐在那裏等人。每趟車來了，她都站起來前後張望，然後再失望地坐下。那種眼神特別急切。我印象很深。很快她也注意到了我。但我們倆各忙各的，誰也沒有和誰說話。”
“四環素牙……就是每顆牙都長的有點黑那種牙是嗎？”
“對。你年齡小，沒經曆過早先那個年代。我們這代人小時候，得病了抗生素不像現在有這麽多可選的，青黴素頭孢阿奇那麽多種。就是紅黴素和四環素。四環素治病效果很好，但副作用也特別大。小孩子吃了，病好了，但牙就毀了。那個女孩和你一樣漂亮，在人群中個頭也高，和你也一樣，長的突出，身材也好。就是一張嘴，就讓人感到特別遺憾可惜。我說你和她不是一個人，理由就是牙不一樣。四環素牙一定是從小時候得上的。你的牙多好多白多整齊。就憑這牙齒，你們兩個，就不可能是同一個人。除非你以前也是四環素牙，現在嘴裏的牙都是後襄的假牙。”
杜姍姍聽到這裏，立即下意識地用舌頭舔了舔牙齒。自己的牙自己當然一清二楚。自己特別注意保護牙齒，所有的牙齒當然都是真的，自己長的，原裝，而且一個一個，特別整齊好看。
這個牙齒的理由，有足夠的說服力，證明自己確實和那個女人，不是一個人……但還是那個老問題，不是一個人，那為什麽會那麽相像！
而且杜姍姍突然想到，那個陳曼曼，那個自小殘疾癡呆的女人，也是因為四環素，才變成那個樣子的！
對了，那個女人和陳曼曼有一個潛在的關聯點，就是同樣都是在小時候，接受過四環素治療。這是一個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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