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塔下麵的地宮

第1章 盜墓記(一)(1/2)

    後來發生的那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源於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

    當時我正坐在電腦前碼字,十指把鍵盤打得劈哩啪啦。

    將鍵盤打得劈哩啪啦的我是個職業作家,專門寫一種叫小說的東西。我在紙質的媒體上發表的所有文字,統統地全是小說。不過,這幾天我本人也有點匪夷所思,竟然莫名其妙地寫起了劇本,而且還是一個戲曲劇本。那個莫名其妙的電話打來的時候,我正皺著眉頭、絞著腦汁,在推敲女主角的一段唱詞,突起的電話鈴聲將我嚇得一哆嗦,把思路給打斷了。我猶豫了那麽一下,拿起放在案頭上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並且習慣地發出一聲“喂。”

    話筒裏傳來一個遙遠的、陌生的,類似於早些年熱播的一個動畫片裏唐老鴨的聲音:“你是彭先生嗎?”

    我說:“是,您哪位?”

    話筒裏的唐老鴨說:“我,我叫北方四爺。”

    北方四爺?這算什麽鳥名字?我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但是,很快,我皺起的眉頭就舒展了開。我忽然想起來,現在已是網絡時代,地球人多半都成了網民。網民們除了都有一個傳統的名字外,還都有一個網名。我本人其實也有網名,而且還不止一個,什麽地精、小腕、臭老橫什麽的。“北方四爺”四個漢字,是網名無疑。由這個網名,我還忽然想起了另一個網名:南派三叔。眼下,我的電腦桌上正放著這小子主編的一份叫《超好看》的雜誌。那是我剛從當當網郵購來的,雖然還沒有來得及仔細閱讀,隻是胡亂翻了翻,可雜誌後麵征稿啟示中許諾的千字千元的稿酬,卻讓我動了心。我正盤算著寫完這個劇本後,根據這家牛皮烘烘的雜誌要求,也弄上類似的一篇,掙倆小錢花花呢。

    北方四爺與那個南派三叔之間有什麽瓜葛,我且不去想,我又開了腔:“您找我有事?”我盡量表示著客氣和敬重,用了“您”這麽個稱呼。

    叫北方四爺的家夥卻有點出言不遜,說:“沒事我千裏召召地給你打電話幹什麽?我有病呀是?”

    他說的“千裏召召”中的“召召”這兩個字,並不是我用五筆輸入法打錯的,是對方用嘴巴說出來的。看來我今天遇到的北方四爺不但有著唐老鴨似的嗓門兒,還是個底底道道的白字先生。

    我沒有給他糾正過來,隻是私下裏笑了笑道:“有事那就請講。”

    他說:“我看了你的一篇小說。”

    “哦,是嗎?”我一怔說,眼睛本能地亮了亮。

    我剛剛說過,我是個職業作家,我發表的所有文字統統的全是小說。在剛剛過去不久的2012年裏,我還小有成績,在全國各地的純文學刊物上一共發表了五個中篇和好幾個短篇。不過,這些作品發表之後,除了收到可憐巴巴的幾文稿費外,在讀者中並沒有引起什麽反響,也沒有哪個知名的刊物給選載,更沒有哪個評論家給整出篇評論來吹吹。今兒個忽然有人打電話來,說看了我的一篇小說,聽口音還是來自遙遠的外地,我就不能不有點小激動,不能不有點小意外,說話的口氣也跟著越發客氣起來。

    我說:“您看的是哪一篇?”

    我又用了個“您”字。

    北方四爺依舊用唐老鴨似的嗓門說:“《野山野崗》。”

    《野山野崗》?我的大腦出現了瞬間的短路。在2012年,我並沒有發表一篇叫《野山野崗》的小說。在發表的五個中篇中,有個中篇倒是與這個名字頗類似,叫《野草與野花》。這部我十年前就寫完,改了幾十遍,差不多有三萬字的中篇,為我換來了20000人民幣。當然,我在這裏要說明的是,人民幣的單位不是元,而是分,兩萬分。在瞬間的短路之後,我的大腦又靈光如舊,我猛可想起來,我是發表過一篇叫《野山野崗》的小說,但是,那已經是非常遙遠的事情了。究竟是哪一年發表的,我一時都記不清楚了。我隻記得這個短篇小說發表在濟南市文聯主辦的一個叫《當代小說》的純文學刊物上。我還記得當時該刊物的主編叫崔葦,不過,現在的主編已經換成劉照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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