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何姒兒（二）(2/4)

    夏沒有什麽，隻是轉身又偷偷地溜了出去。看著手中那從茅廁裏挖出來的三百多兩銀票他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他甚至都來不及提及這筆銀子。那位一直很樂觀很愛笑的揚州看來確實真的是太樂觀了，隻是不知道他如果在有靈，知道了他在最後幾口氣還念念不忘怕惦記著自己的女人其實壓根就沒有惦記過他的時候還是不是能笑得出來。

    當晚夏就找了一家最好的青樓，將那三百多兩銀子全部花了出去，叫了滿桌的酒菜和四五個紅姑娘一起喝花酒，又吃又喝又笑又鬧又折騰。這是揚州幾次和夏提起過的他的夢想之一。夏旁邊就一直都擺著一副空著的碗筷，酒杯裏倒滿了酒，泡著揚州的那個吊墜。

    夏老爺，你擺那一副碗筷是什麽意思啊？是不是還有朋友要來啊？喝到半醉，一個微微發胖的豐滿姑娘忽然問。

    是有個朋友，可惜他到上去了現在來不了啦。不過這桌酒錢可都是他給的，所以我自然要給他留個位置是不是，這一頓酒也是替他喝的。來，姑娘們我們一起敬這位朋友一杯！夏大吼著率先舉起酒杯一口幹掉，其他姑娘也嘻嘻哈哈地喝了。

    夏老爺的朋友真是大方啊，去了上也要留銀子來給朋友喝酒，若是下間像老爺朋友這樣的人多些就好了。一個瘦瘦的纖細姑娘笑嘻嘻地。

    好個鳥。這銀子他本來是留給個女人的，不過他有眼無珠。那女人現在已經當了有錢人的大少奶奶了，用不著了，所以我們便幫她用了。夏哈哈大笑。

    唷。是這樣啊。不過夏老爺的朋友也不是有眼無珠，隻是有些傻氣罷了，當大戶人家的少奶奶和等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也不一定回不回來的人，隻要是個女人就知道該怎麽選。連這一點都不知道，他不是傻氣是什麽。有個明明是瘦瘦的瓜子臉卻有分明的雙下巴的姑娘這樣。這話得夏一愣，隨即又大笑起來，拉過這個姑娘在懷裏狠狠揉了一把。還是你的是老實話，夏老爺就喜歡老實話的人，等夏老爺去撒泡尿上來再和你們慢慢喝。

    包間的屋裏自然備得有淨桶。不過夏還是習慣了去那種老式的茅房。氣六月的氣本來就有些悶熱，他就打著赤膊端著一碗酸梅醒酒湯走去了樓下的茅房裏，路上風一吹酒勁有些上頭，撒尿之後他又順便吐了一輪。才一邊喝著醒酒湯一邊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走了幾步。卻發現居然弄錯了方向，不知怎麽的就走到了僻靜的後院，然後他就看到了不遠處牆角那裏有個佝僂著背在嘔吐的女子。

    女子隻穿著貼身的衣，吐得很幸苦，明明嘴裏已經沒有什麽了還在拚命地幹嘔著，簡直好像恨不得將腸胃都一起嘔出來一樣，纖細的身軀都被扯動得卷曲了起來，看起來很是可憐。空氣中一股混合了酒臭的嘔吐物的味道。

    大概是哪個喝多了的姑娘吧。夏搖搖頭走過去。將手上那喝過一半的醒酒湯遞了過去，：“喝點醒酒湯感覺會好點。”

    女子搖搖晃晃地勉力站起了身子。接著旁邊樓上傳來的燈火，這時候夏才能看清楚這居然是個很漂亮的年輕女子，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嘴邊還掛著些穢物，頭發也被汗水浸濕了粘在額頭上，眼神中滿是脫力之後的迷離，明明很狼狽的樣子，卻依然掩蓋不住一股尋常女子絕不會有的亮麗之色。縱然是在這昏暗的燈火之中，也如一朵盛放的玫瑰一樣的刺眼。

    女子隨手接過夏的醒酒湯直接一口氣喝下，又狠狠喘息了幾口氣之後才回過些精神來，這時候她好像才留意到夏，悚然一驚，雙手掩在胸前厲聲問：“你是什麽人？你來這裏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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