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遇

顧青溪不說話了，想想這樣怪事以前從未發生過，府裏上上下下都知道小公子是極清雅極幹淨的，生性喜潔，生活起居都是貼身小廝照顧，輕易的丫頭老仆都不準靠近他臥房書齋半步的，不可能有大膽奴才來幹這事。而且為何要冒犯他？正如采荷采蓬說的，難道瘋了不成？ 顧青溪思索片刻，沒想出什麽結果。一雙秀眉皺了又皺。 采荷看看采蓬，正也不知該說什麽，忽然轉頭看見一扇窗子開著，恍如夢醒說道“怪道呢，原來是窗子開了，今夜下了雨，床上自然是有些潮濕氣。況且還刮了風，被子亂了也為可知。” 三個人都轉頭去看窗戶。 “是風嗎？”顧青溪摸著自己俊秀的臉龐，喃喃自語。 “是風！”采荷肯定的說。 “是風！”采蓬也重重點點頭。 “行了，說是風就是風罷了。趕緊把窗子關上，叫丫頭換幹淨被子枕頭來。”顧青溪無可奈何吩咐。 采荷采蓬趕緊下去催促丫鬟們忙忙的換了，鋪設整齊，這才退出去了。 顧青溪這才躺倒床上，折騰了半天，頓覺昏昏沉沉，也顧不上多想，懶懶的睡過去了。 今日，青溪晚飯後沒有出門散步。到祠堂裏，為祖父燒了黃昏紙，便到書房中來。 昨晚因為去山中閑逛回來遲了，錯過了每晚的夜讀，今夜是必要補回來的。 青溪坐在燈下，拿了一本《大學》，仔細研讀。小斯采荷在旁邊扇著茶爐，爐上正煮著熱茶。見水滾了，采荷忙衝泡了一盅茶，略等片刻，便將頭道水倒掉，又衝第二次，如此三次，才端給青溪。 青溪接過茶，飲了一口，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滿意的點點頭。 “今日是誰值夜？” “還是我和采蓬。” “我的房間可鋪設妥當了？” “鋪好了。已經焚著熏香了。” “嗯。”青溪點點頭，繼續看書。 喝了五六遍茶，約莫到了戌時，看看旁邊伺候的采荷已經腦袋靠著壁板，打起了瞌睡。青溪笑了一笑，合上書。 “行了，快去睡吧。”顧青溪拍拍采荷的頭。 采荷從夢中驚醒。 “公子不讀書了？” “不讀了。看見你睡覺，我也熬不住。” “哦。”采荷不好意思的笑了。 “走吧，回臥房。”青溪站起來，瀟灑的合上紙扇，邁步出了書房。 采荷趕緊提著燈籠，隨後跟著。 夏日的夜晚，微微的晚風，吹得人遍體舒服。 主仆二人慢慢走著，穿過石子小道，轉過曲廊，來到後院。 剛上臥房的台階，青溪忽然聽到房中隱隱傳來談笑之聲。聲音很輕，輕的幾乎聽不見。偶爾一兩句，又沒了聲息。 青溪心裏一驚，轉身吹熄了燈籠，拉著采荷悄悄上了台階。 采荷見公子鬼鬼祟祟的樣子，十分好笑，剛想問怎麽了，卻被顧青溪一把捂住了嘴。 兩個人趴在門邊，從門縫向內張望，可是黑乎乎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趴了一會，忽聽一個女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