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還有我

一想到不能看著晚晚長大成人，方朵餘的心就跟刀絞一樣疼。 “阿朵，晚晚現在也很幸福，我們沒有權利去剝奪一個新生命。在你陪伴她的時日裏，她是幸福的，這不就好了嗎？” 方朵餘渙散的視線落在穆清和身上，帶著哭腔說，“我死了，晚晚怎麽辦？我沒有親人，沒有丈夫，晚晚隻有我。離開了我，晚晚怎麽辦？” “還有我，不是嗎？”穆清和激動地說，“如果你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會撫養晚晚長大成人。” 方朵餘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隨即又黯淡下去，“我不能拖累你，這麽些年，你幫我幫的已經夠多了。” “我這一輩子已經這樣了，我沒有辦法開始一段新感情，也沒有做好新生活的準備。你知道的，我這一生都不能夠擁有自己的孩子，最起碼你完成了我做父親的願望。”穆清和無比認真的看著方朵餘說，“阿朵，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給晚晚足夠多的愛，讓她健健康康長大。” 方朵餘的內心有些動搖，看著穆清和的眼神滿是感激，“謝謝你，清和。” 看著這樣的方朵餘，穆清和還能說些什麽呢？任何的語言在這個情況下都是蒼白無力的，那些虛偽堂皇的話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確診後，方朵餘並沒有聽從穆清和的建議住進醫院，為了能夠在生命的最後的時間裏盡可能多的陪伴女兒，方朵餘忍受著病痛的折磨。 穆清和不忍心，請了長假陪伴方朵餘，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縱然如此，方朵餘病情惡化的情況要比想象中更快。 穆清和看得出方朵餘很不快樂，縱然跟女兒在一起的時候臉上滿是笑容，可是那笑容從未到達過眼底，或許這就是方朵餘病情惡化的最根本原因。 方朵餘自認為控製力不錯，隻要按時服藥就不會在女兒麵前發病，可是她沒有料到這麽快已經控製不了病情，甚至控製不了發病的時間。 疼痛讓她身體扭曲了，蜷縮在地上，劇烈的咳嗽帶出了大量的鮮血，她想爬起來將這一些都收拾掉，卻沒有力氣。 “媽媽，媽媽你怎麽了？”晚晚嚇得驚慌失措，伸著小小的手就去摸母親的臉，帶著哭腔說，“媽媽不痛……” 鮮血還不斷的從嘴裏湧出來，身體疼得沒有辦法挪動，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捂住了晚晚的眼睛，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晚晚不看，晚晚不怕……” 方晚晚小小的手抓上了媽媽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帶著哭腔說，“不怕，我不怕。媽媽……媽媽痛……” “不痛，媽媽不痛……”眼淚不斷的湧出來，可是她無力改變現在的狀況。 穆清和的到來，讓方朵餘看到了希望。 方晚晚被穆清和抱進了房間，安撫了方晚晚，穆清和連忙去照顧方朵餘。 將方朵餘身上的鮮血處理掉，方朵餘去了洗手間洗澡，穆清和跪在地上擦拭著地磚上的血跡，眼淚卻忍不住掉下來。 方朵餘的身體應該是到了極限，再也撐不住了，為了多陪陪晚晚，她是咬著牙在撐。 從確診不過才二十多天，她的病情迅速惡化，根本就沒有控製的餘地。 穆清和從醫這麽多年，從未見過惡化這麽快的病情，可是他知道，這一切都與方朵餘自身有關。 “清和，你還好吧？”從浴室裏出來的方朵餘臉上帶著笑，看著跪在地上的穆清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