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信物(2/2)
說罷他回了書房,研墨下筆將事情前後陳述清楚,字裏行間透著公事公辦的態度,落款時他的手一滯,筆尖墨點墜落宣紙暈染成一個黑色的小點。
他擱下筆起身走到窗前,春風徐徐拂動發梢將思緒吹得零零碎碎,細數下來也有小半月未見到她,少了她一人,府裏安靜太過,叫人心口發悶。
江頌對此是什麽態度他真拿捏不好,理智上說,此事既讓他撞上了幹脆避開江頌處理直接了。老人的兒媳婦是保不住的,她家餘下的家眷塞些銀兩叫押送的官差路上照顧一二便是。
這些人同他並無多少羈絆,因而無所謂良心安不安。
他警告自己不要多生是非,視線落在書案上撰寫好的書信,緩步上前謄抄了一份命青木送到考院去。
江頌蹲守了幾日,見到青木時沒忍住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青木將信件同信物遞上,江頌接過問:“你家主子呢?”
青木:“風大,王爺恐頭風發作未敢出府。”
江頌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他可有什麽話讓你帶過來給我?”
青木觀察著江頌的神色,從裏麵讀出了幾分期待,於是說道:“有,主子托屬下問王爺幾時回府。”
舒服了。
“估摸著還要三兩日。”江頌答,“除此之外呢?可還有說別的。”
青木看向她手中的書信,“餘下的都在信裏。”
江頌擺了擺手放他回去,在書院中的涼亭坐下,拆開錦盒還當裏麵放著什麽物件,瞧見是一把短刀,豫北軍的樣式上麵刻著持刀將士的名姓,這種刀她打了一批給了手下最精銳的隊伍。
這支先鋒隊伍如同一柄長矛戳得罕原八部四處逃竄,作為先鋒隊再精銳死傷折損總是要比後方將士高上不少,她打這批短刀一則是榮譽獎賞,二來若有傷亡亦能憑借這短刀辨認身份。
上麵這個名號她仍有幾分印象,這人瘦得跟猴似的但勝在武功不錯人也機靈,進了先鋒隊,俸祿比一般的將士高上不少。
前年在一場戰役中犧牲,屍身已尋不著了,最後隻能將這短刀交回給他的家眷。
江頌神情凝重拆開祝硯送來的書信,通篇下來也就最後一句能看,難為他還能在最後補上一句,“若是為難,此事可交予我。”
祝硯會怎麽處理她大致能猜到,那將是最好的處理辦法,她心知肚明。
她收起信件,指尖摩挲著刀柄上刻著的名字,總覺虧欠。
這些跟著她出生入死的兄弟,賭上身家性命跟她一起謀一個前程,落得個身死魂滅的下場,說好聽了是忠骨埋黃沙……
她的指令一出,將士們無條件追隨,今日轉頭,他們的家人向她尋求庇護。
如何推脫?
祝硯辦事小心謹慎,能將信同信物送來,此事必定是查證過的。
她以公務為由出了考院直接打道回了郡王府,祝硯在書房中臨帖一聽腳步聲便知是江頌來了,頭也不抬道:“鎖院期間擅自離開是大忌。”
江頌握住他的手改變了他筆下的路徑,在紙上落下三個大字“祝聿禮”,祝硯掙開她的束縛,“真醜。”
“哪裏醜?我家聿禮天下第一最最好看。”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