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十年生死兩茫茫（一）(2/2)

    此後他日日往返於宮中同沈國公府，漸漸與家中其他人熟了起來。阿嫵還有個弟弟，年紀輕輕已經被請封為世子。

    但沈曦自小調皮，時常愛捉弄於他。在沈家，沒有了束縛著他的帝王身份，沒有了時時刻刻壓得他喘不過氣的生母，他過得很快樂。

    阿嫵十二歲那年，沈夫人給他們添了一對龍鳳胎。龍鳳胎長的十分好看，阿嫵還悄悄帶著他溜進內院看過。他也看到了沈國公誇言說的幼子身上的紅痣。

    阿嫵其實是個很端莊的大家閨秀，才十二歲，但已經聲名遠揚。見過她的人無不稱讚她小小年紀就已經頗見姝色。

    她會撫瑟，有時候學的累了會叫上他同沈曦。他吹簫，阿嫵撫瑟，沈曦舞劍。沈家小小的院落裏時常傳出琴簫和鳴的絲竹之聲。

    她也寫得一手好字，師承沈夫人，習得一手好的簪花小楷。學堂裏時常聽到夫子們稱讚她的聲音。

    十四歲那年在宮宴裏一曲鷓鴣天驚豔了燕京世家。從那以後沈家有女初長成的名聲在燕京傳揚開，還有一些紈絝子弟煞有介事的弄了個燕京貴女榜。阿嫵名列榜一。

    初初聽到這個的時候，阿嫵一笑了之。他卻有些不開心。

    那日午後，一樣同往常跟著沈國公習完武。他悶悶不樂的冷著臉，恰好阿嫵奉沈夫人的命過來給他們送解暑氣的綠豆百合湯。

    他遠遠的就瞧見了阿嫵，卻不像往常一樣走上去，而是自己一個人走到角落去。

    不多時阿嫵就端著那碗綠豆百合湯走了過來。十四歲的阿嫵，已經出落的眉眼標致，額前的劉海也被梳了起來，簡簡單單的挽了個頭發，簪了朵絹花。笑盈盈的看向他：

    “小廚房做的解暑糖水，試一下？”

    他麵無表情的接了過去，淡淡道了一聲知道了。繼續假裝在擦拭手中的銀槍。等了好一會，沒聽見腳步離開的聲音，他詫異抬頭，卻發現阿嫵正靜靜的看著他。

    “你一會不是還要去習字嗎？”他沒忍住，詫異問道。

    眼前的少女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你有心事？”

    被女孩這樣一問，他又想起了今早聽到的消息，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羞恥感讓他撒了謊，他道：“沒有。”

    “你有。”

    “我沒有！”他有些生氣，惱怒道。

    可少女卻從袖子裏伸出手，一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星子一般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道：“讓我猜猜，難道是因為太後要你選秀的事？”

    他已經十七歲，秦太後確實選了一堆世家貴女給他看，讓他至少先納妃。可是這事被他抗議了下來。這個時候的秦太後手中的權力已經慢慢被他瓦解了一部分到他手裏來了，所以他並不擔心選秀的事。

    可少女怎麽會知道？難道是沈國公說的嗎？思緒紛飛間他又想起眼前這個女孩已經到了可以說人家的時候，等到她十五歲及笄，隻怕提親的人會將國公府的門檻給踩爛。

    又想到今天聽到的貴女榜，他心裏酸澀難當。阿嫵有疼她寵她的家人，有高貴的出生，還有美貌的容顏跟聰慧的心腸。這樣的阿嫵，無論嫁給誰都能過的很好的。

    更何況，他看了眼已經亭亭玉立的少女。皇宮苦悶憋屈，像隻吃人的野獸。哪怕他有心求娶，沈國公也不會同意的。

    “年後我就十八了。”他悶悶道。

    阿嫵嗯了一聲，然後問：“所以呢？你不想選秀？”

    他看了眼一臉不關她事的阿嫵。沒由來的生氣。他氣道：“你難道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這意味著我必須娶一個我不喜歡的人跟她日夜相伴！意味著我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的來國公府了！也意味著.......我再也見不到你、你們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