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保家仙之常三太奶

26、槍聲響突破陰陽柳,父子散一樹兩重天(2/2)

    沒等槍聲的回響消散 ,我爸爸大步的向前走去,繞過那棵柳樹,終於,眼前是那片熟悉的收割後的苞米地, 地裏的苞米茬子成行排列,早已散盡了水分變的枯黃幹燥。

    再過幾天,等苞米茬子徹底的幹燥,村裏的男人們就會帶著鎬頭,來到地裏“刨茬子”。這活計幹起來是有節奏的,噗的一聲刨進土裏,嘩啦一聲把茬子勾出來, 再咚的一聲用鎬頭敲碎糾纏在茬子根須裏的泥土。

    跟在後麵的女人們用耙子將這些張揚著根須的茬子摟在一起,裝進圓圓的底,高高的梁的“條筐”,再牢牢的捆紮在一起, 插進槐木的扁擔。等男人們將一整片地的茬子全都刨下來,再鑽到扁擔底下,一撐腰,輕巧的擔起擔子,把茬子挑到院門前的“場院”裏 ,曬幹,燒火。

    而我那無所不能的奶奶,會找三塊石頭 ,把一口平鍋架在上麵,那口鍋叫“煎餅鏊子”,底下就用曬幹的苞米茬子引火,盆裏放上發酵的苞米麵糊,舀一勺倒在上麵,用一塊半圓的木板將玉米糊刮勻,最後攤成金黃的酥脆的煎餅。然後用鏟子鏟開邊緣,反複的疊上幾下,再鏟下來放在一旁的笸籮裏。我往往就會搬個板凳,以幫奶奶添火為名,咽著口水, 等待新鮮的煎餅出鍋。拿起一張,卷成筒,咬上一口,滿嘴的穀香。

    那是我童年最向往的美味,那種酥香的味道縈繞在我整個童年。而如今眼前的苞米茬子,眼前的收割後的玉米地,卻讓爸爸感到無比的興奮,不管怎樣,終於走出了這個邪門的柳樹溝,遠離那荊棘叢生的黑暗,後背上的沉睡的我,終於可以回家,回到奶奶的懷抱,奶奶神奇的無所不能的,她會輕而易舉的施法,驅除我身上的邪祟,讓我重新的活蹦亂跳起來。

    “爹,我們出來了……”爸爸興奮的幾乎喊出來。可身後卻除了秋風吹過的沙沙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

    我爸爸回頭一看,身後是那棵陰陽柳樹,卻沒有我爺爺的影子……

    “爹……爹……”

    我爸爸大聲的喊叫,喊聲如同剛才的槍聲一樣在山穀裏回蕩,卻不見我爺爺答應。

    我爸爸急了, 好容易繞出鬼打牆出了柳樹溝 ,卻不見了我爺爺的蹤影。來不及猶豫,趕緊轉回身大步的繞過那棵柳樹,再一次走進了柳樹溝。

    滿以為是我爺爺沒跟上我爸爸的腳步, 那麽繞過柳樹就可以看到我爺爺的身影。而當我爸爸真的繞過柳樹, 眼前的一切,再一次令他驚訝的站住了腳。

    眼前,又是那片苞米地,太陽的光已經從山頂上照射出來,把那片苞米地照射的金黃,泥土裏的濕氣在陽光的溫度下慢慢的升騰,散發著初秋的馨香……

    走出了柳樹溝的迷陣,卻又陷入另外一個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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