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保家仙之常三太奶

26、槍聲響突破陰陽柳,父子散一樹兩重天(1/2)

    如出一轍的,我爺爺和我爸爸懷裏抱著的我,在感知到了懷抱的溫暖和安全後都停止了哭泣,抽泣著摟著他們的脖子,努力的往他們的懷裏鑽。

    這兩個“我”都在發燒,小臉蛋兒燒的通紅,呼吸急促,仿佛在努力的貪婪的呼吸著這世界上的空氣。

    盡管眼前的一切足以令人驚訝,但血脈親情卻往往會輕易的戰勝恐懼和疑惑。當看著懷裏的孩子那麽真切的昏睡,我爺爺和我爸爸都無法分辨到底誰懷裏的才是真正的我,無法知道另外一個到底是誰,或是什麽,但都無法做出決定來帶走哪個,拋下哪個……

    “他媽的,這到底咋回事兒,鬧的是哪門子妖……”

    我爺爺罵道,他是個粗人,盡管跟奶奶生活多年,但仍無法用這些年來奶奶給人看事兒時候耳濡目染的經驗來解釋眼前的一切,他像我那身為小分隊長的爸爸一樣,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爹,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這裏太邪門了……”我爸爸說。

    的確,隻有離開這裏,才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也是最好的辦法。

    顧不得那麽多了,我爺爺和我爸爸分別抱著昏迷不醒的“我”,再一次大步向那棵大柳樹走去。

    走到這棵柳樹前的時候,我爸爸站住了,看著眼前這棵柳樹。

    天色大亮,柳樹的“陰陽兩麵”在明亮的白天,區分的格外的清晰。一麵枝繁葉茂 ,一麵幹枯脆裂。而這生死的分界,如刀削斧砍一般的界限分明。

    一陣風吹來,茂盛的一麵柳條搖擺,初秋的柳葉深綠又濃密,隨著秋風擺動,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若不是身陷如此邪門的柳樹溝,若不是反複的逃脫卻遇鬼打牆一般無果,若不是懷抱著兩個一模一樣的我,我的爺爺和爸爸甚至覺得這柳樹下麵,柳條蔭下,完全可以席地而坐 ,撮幾粒花生,倒一壺燒酒,喝上幾口。而後就躺在樹下鬆軟的草叢之中,睡上一覺。

    而另外枯死的一麵,幹枯的枝丫雜亂的伸展,如同魔鬼們張揚的利爪,暴露著青筋,糾纏著白骨,無序的揮舞,露出猙獰牙齒。秋風吹過,蕭蕭的響,如同魔鬼囂張的口哨,又好似刮骨的陰風,冷人不寒而栗,恐懼油然而生。

    我爺爺和爸爸都清楚,一步邁過去 ,可能就是那片熟悉的通往劉家鎮下隊的苞米地,卻又可能是又一個一模一樣的柳樹溝,遍地雜草 ,灌木叢生,一座座凋零的荒墳,一條滿是荊棘的土溝,再或者又一個痛苦的呼救的小孩兒……

    我爸爸把懷裏的我放在地上,仍像第一次那樣用我爺爺那件肥大的上衣把我綁在他的後背上。站起身,提起槍,

    “爹,你走我後麵,看著大勇……哦, 是我後背上這個……”爸爸說著,端起槍,哢嚓一聲子彈上膛。沒等邁步向前走,先扣動扳機,嘡的一聲向著柳樹後麵的方向開了一槍。

    槍聲清脆,在狹窄的柳樹溝裏回蕩,迎麵吹來的秋風, 將槍口飄蕩的火藥的味道吹進我爸爸的鼻孔。這杆槍, 我爸爸親手擊發了無數顆子彈,打中過天上饑腸轆轆的試圖叼走小母雞的老鷹,驚飛過成群結隊啄食田裏向日葵麻雀,打斷過叼走七歲的我的野狼的腿,而這一槍,與其說是在鎮壓柳樹溝捉弄我爺爺和爸爸的妖邪,不如說是在給未知的前路壯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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