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金鱗豈是池中物 第十二章 審問(1/3)

    《南唐書》有記載：昇元五年正月，月犯填星，都下大水，秦淮溢，東都火，焚數千家。

    李玉成在接到鬼三送來的消息時，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這段史實。之所以會記得這段曆史，也是李玉成前世做演員時，接拍過一個背景在五代的劇本，涉及了這段曆史。

    現在是公元九百四十一年，也正是南唐昇元五年，而三天上元節第一日已過，正月剛過去一半。恰巧，今天是正月十五，也是上元節的第二日，最主要的一天。這一日夜，也將會是燈會最盛的一日。

    念及於此，李玉成心下大駭。要知道，如果東都這場火真是白虎幫從中運作，那他們絕對不會去燒自己勢力範圍內的屋舍，而一定會選擇李玉成罩著的街坊和他的產業！要是如此，李玉成和他旗下的幫會，必將因為這場大火，元氣大傷，甚至是一蹶不振！

    “我就說今兒早上葛存義這鳥廝怎麽會如此客氣，還給咱們送了那麽多真金白銀，原來是已經打了這個算盤！”張小午反應不慢，想通其中關鍵，頓時大為惱火。

    “先別說這些，帶我們去找鬼三！”李玉成額頭開始冒汗，讓鬼三派來報信的人在前領路，自己和張小午趕緊跟上。

    李玉成心裏明白，若是這場火真的燒起來了，受損失的不僅是自己——廣陵城，也將因為這次大火，損失慘重，無數無辜百姓，將死於非命！

    隻是，白虎幫為何要這樣做？

    因為已經到了夜裏，街上又熱鬧起來，行人摩肩接踵，馬車已經不能行駛的多快，李玉成索性棄了馬車，問清了鬼三所在的位置，便讓報信人載著陳漁回去，自己和張小午，則開始拔足狂奔。

    若是從低空俯瞰，此時就會看到兩個矯健的身影，一邊大喊“閃開”，一邊在人群中急速穿梭，越攤推人，一路上撞倒行人攤位無數，時而手腳並用，如兩隻大貓一般。若是此時有人知道後世有種運動叫做跑酷，一定會驚歎李玉成和張小午真乃個中牛人。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後，李玉成和張小午到了一棟獨立的大院外。過門屏，進大門，經門館，一路再過中門、庭院、中堂，一直進到後院。一路上崗位甚多，竟達二十多人，而到了後院，僅院子中就立著二十來個漢子，手持棍棒。如此反常的戒備森嚴，幾乎是已經超出了地痞幫會的規格，可見確有非同一般的情況。

    鬼三還是那副中年打扮，估計是來不及撤換，隻見他滿頭大汗，頭發淩亂，眸子布滿血絲，手頭還有些許血跡，見著李玉成，鬼三的聲音倒是恢複了一個二十多歲青年的正常模樣，言簡意賅：“逮住了林二，白虎幫要火燒廣陵城的消息也是從他嘴裏套出來的！”

    “還有什麽？”李玉成問道。

    “本來還想問他白虎幫為何要這般做，具體如何打算，不過這廝倒是死活不肯說了，什麽手段都用過了，沒用！”鬼三道。

    火急火燎趕來的李玉成，汗水已經浸透了衣袍，這會兒靜了下來，冷風一吹，寒意湧上來，分外透骨。本來心焦的李玉成脫了外袍之後，經了這份寒冷，終於能提醒自己冷靜下來。

    “說說吧，具體怎麽回事。”李玉成接過張小午遞過來的板凳，坐了下來，語調趨於平緩，示意鬼三也坐。

    鬼三顧不上坐下，撿重點道：“昨日得了你的安排之後，吩咐下去沒多久，就有弟兄說發現林二隻帶了一個親隨進了醉仙樓，我喬裝之後趕過去，花了一日一夜的時間取得他的信任，午後醉酒的時候，這廝不小心說漏了嘴，讓我得知了一些有用的東西，這便當機立斷，將他騙到了這裏，之後一頓拷打蒙騙，才套出的這個消息，不過這廝倒不是太蠢，之後什麽話都不說了。消息套出來之後，這才意識到事態重大，於是暗地調了弟兄過來，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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