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鳶娘(2/2)

    趁著人們的注意力都轉回到宇文斷身上，肖遙趕緊向後退了兩步，跟鳶娘拉開些距離。

    鳶娘見狀，莞爾一笑。更從心裏認定肖遙是正人君子。

    這會兒，宇文斷已是正襟危坐，張靈均跪倒在他身前，剛要拜，就聽宇文斷朗聲道，“你既要拜我為師，以後就決不能與季家有半點牽連，能做到嗎？”這等於直接斷了張靈均認祖歸宗的念想，換了誰都會猶疑。

    張靈均沒有，他想都沒想，鄭重其事的舉手起誓，“我張靈均發誓，此生不入季家門，不做季家子孫。若有違此誓，我就雙臂殘廢，終生不能寫畫！”

    這對於一個以畫畫為生的人來說，這是比死還要狠毒的誓言。

    肖遙眸光悠遠，瞧著跪倒在地，賭咒發誓的張靈均，忽然覺得這人仿佛有許多麵，現在的他更像是一頭豹子，為達目的隱去自己嗜血本性的豹子。

    狐狸宇文斷顯然沒有看透張靈均的真麵目，他非常滿意的勾起唇角，示意張靈均可以正式拜師了。

    行過叩拜之禮，有人遞上茶杯，張靈均接過，雙手恭恭敬敬的呈到頭頂，“師傅請喝茶。”

    宇文斷單手端起，抿了口，“嗯，你既拜我宇文斷為師，以後就要循規蹈矩，決不能讓手中的畫筆，淪為錢權的工具。更要時刻牢記四個字，筆能誅心！”

    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肖遙的目光在他們兩人臉上來回逡巡，看到的卻是徒弟恭謹，師傅嚴苛，好像沒有半點不妥。

    “是！徒兒謹記師傅教誨。”

    宇文斷從煙杆上解下紅玉臥鹿交到張靈均手上。

    張靈均則是從懷裏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從外皮的殘破程度來看，是本古籍。肖遙離得遠，隻能看到外皮上寫了三個字。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本書，卻令宇文斷雙目猛然一亮，接過之後便慎而又慎的貼身揣好，很寶貝似得。

    交換完信物，氣氛立刻鬆弛不少，天香樓的鶯鶯燕燕們重新在客人中間穿梭，調笑聲不絕於耳。

    大家依位次入席，一道道佳肴美饌呈了上來。

    盲樂師拉起胡琴，鳶娘咿咿呀呀的唱起小曲兒。

    鳶娘唱的是黔江方言，肖遙隻能聽出大概是描繪春景的。

    張靈均笑的開懷，不停的敬酒勸酒，妙語連珠。

    坐在肖遙身旁的任捕頭，不時給肖遙夾菜，叫她多吃點。

    肖遙的另一側就是宇文斷，他眯縫著眼，隻顧吞雲吐霧，不多說話，像是在想心事。

    他噴出的煙霧夾雜著淡淡花香，不時飄向肖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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