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榮侯(1/2)

    待肖遙來到金福塔前。

    百媚樓搭的彩台上有幾個穿著清涼的姑娘跳舞暖場，除了吃酒談笑的豪客，也吸引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駐足圍觀。

    彩台後麵的九層金福塔，巍峨聳立，莊嚴肅穆。對比前麵的紙醉金迷，肖遙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憋悶。

    肖遙不欲多做停留，帶著阿措繞過人群，進到金福塔裏。

    一層二層裏擠滿了人，不少對時政感興趣的平頭百姓，靜心傾聽那些文人們高談闊論，針砭時弊，說到動情處還吟幾句酸詩。

    肖遙站著聽了一陣，有的說當今聖上對梁王過於寬容，也有的說皇帝至今無後令人憂慮。皇上不是沒孩子，而是一連生了三個公主。也不知後宮妃嬪怎麽搞的，就是生不出皇子來。

    他們的擔心並非全無道理。

    梁王已經有兩個兒子了，而且都是嫡出。再加上太後對梁王寵信，若真鬧出什麽宮闈內亂，後果不堪設想。

    三樓到五樓擺下流水席，用作招待文人。隻要一兩銀子，就可以隨便吃喝。

    上到三樓，氣氛明顯跟樓下大不相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酒香，跟清雅的墨香。文人們三五成群，低聲吟詩，興起時，拿起筆來刷刷點點，寫上幾幅。

    肖遙舒了口氣，轉了幾圈，繼續往上走。

    六樓擺滿了椅子，一會兒所有畫作會在這被拍賣。有幾個富貴人家模樣的聚在一起小聲嘀咕著什麽。聽到肖遙的腳步聲，循聲望過來，朝她微微點頭示意。肖遙也禮貌的回以一笑。

    肖遙繼續往上走，到了七樓，就見地上規規矩矩的擺著幾十套宣紙硯台。來參加比賽的人三三兩兩圍在一起，小聲交談。

    再往上就不是普通人能去的了。那裏是給永安來的顯貴們休憩之用，他們隻有在競拍時才會露下臉。

    肖遙聽白師爺提起過，說是榮侯今年也會來。

    榮侯華毋庸在趙國一直是個傳說式的風雲人物。

    聽說他貌醜似羅刹，整日帶著副墨玉麵具。就連當今聖上都沒見過他的真容。

    然而，卻對他信賴有加，甚至身邊親衛，都是從榮侯掌管的神衛司千挑萬選出來的。

    榮侯已過弱冠，卻連側夫人都沒有，有人說他龍陽之癖，府中豢養數不勝數的絕色美男。也有人說他嗜血成性，沒有一天不殺人，府中荷塘就是用腐屍養出來的，所以才會開出那樣豔麗嬌美的荷花。

    榮侯愛荷，世人皆知。

    肖遙對這些傳言盡皆置之一笑。若榮侯真是那般不堪，皇上又怎會全心信賴他？

    肖遙跟阿措在角落裏站了一陣，就見天音樂坊的坊主宋逸從樓上下來，不少人向他投去豔羨的目光。

    結交顯貴，是名滿天下的捷徑。

    文人傲骨，並非人人具備。

    鹿師宇文斷緊隨宋坊主之後。

    他大概二十出頭，個頭不矮，孱弱單薄的身子裹在一襲寬大的本白麻袍裏，右手拈著支短杆黃銅煙袋鍋，一枚雕工精巧的紅玉臥鹿，拴著青色錦繩結成的穗子掛在黃銅杆上。

    他的這支煙袋鍋應該是特製的，做的比平常的要小一圈，精致秀氣，煙杆上鑲嵌著五顏六色的珠寶翡翠。拿在宇文斷手裏，絲毫不覺俗氣，反而跟他神秘的異族氣質相當搭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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