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犯簫然

第十一章 流翎憶故(2/3)

    這次北漠使臣不遠千裏而來,原來是向聖京納貢稱臣的,看檀大哥坐在殿前,與朝中重臣,北漠來使不時低酌淺談,談笑風生,忽然覺得,隻要他在,就是這麽遠遠的看著他的一言一笑,心裏也會變得平靜而踏實。

    酒過三巡,皇上身體略有不適,召了太醫與貴妃娘娘先行回寢宮去了,留下一幹王爺臣子繼續賞月,太子舉了酒杯,溫文有禮的說了一些場麵上的話,氣氛便緩了許多,跟在太子爺身邊的幾個年紀尚小的皇族弟子,也開始打諢逗趣起來。

    這樣的氣氛對於我甚是無趣,我挑的席位正在角落裏,離前殿還隔了朱漆大柱,我暗暗的吐了一口氣,起了身悄悄的溜了出去。

    出了殿門,入左手回廊,小會兒的功夫就到流翎湖邊,琉璃殿上的古箏曲還嫋嫋傳來。

    夜風微冷,身上慢慢起了寒意,才發現走得太急,紫紗鬥篷給忘在琉璃殿中了,囑了玲瓏去拿回來,見前方有一臨水闌亭,緩緩走了過去,一轉身,抬頭卻看見不遠處的黃櫨樹下,似有幾個人影,我心中一驚,出聲道:“誰在樹下?”

    隻見樹影下慢慢的踱出幾人,正靜靜打量我,為首的一位,五旬左右,長須冷麵,身材清瘦,著褐色的織金納石矢朝服,腰係青藍的腰帶,腰帶上懸有一塊扇形翡色佩玉,隨來人步態搖曳,晃曳間偶爾印出月色的瑩潤。

    我識得這織金納石矢織錦,看上去雖然簡素,卻不是一般人可擁有的,須有功績在前,後由皇上禦賜下才能穿著,這些年得此恩寵的官員,屈指算來,卻也隻有寥寥十幾位而已,我將腮邊的鬢發掠向耳後,心裏將玲瓏教我,能想到的人名默念了一遍,卻都沒能對得上號.

    無奈之下,隻得微微一禮:“不知幾位大人在湖邊賞月,無心之擾,幾位大人莫怪?”說完就緩緩退出闌亭,想另外找地方歇息一下。

    “等等。”一沙啞男音喝道,我回首一看,卻是一著絳紅色朝服胖矮官員,眼小而眼神犀利:“你這女子好大的膽子!尚書大人在此賞月,還不快些行禮,不知是哪府家眷?如此的沒有規矩!”

    我本已轉身離開,聽見此人說話,腳步不覺頓了一頓,轉過身子,淡淡答道:“昔賢有言:成事在膽。千古事,苟無膽,何以能千古乎?這位大人難道沒有聽說過麽?”

    那官員一時愣住,半晌才怒道:“歪理,歪理,你一小小女子,能懂些什麽千古事,你是哪個府上的,如此沒規矩,再胡說,定要讓你府上好好懲罰了去!”

    尚書大人沉聲開了口:“成賢不可無禮!這話雖是從一女子口中說出,倒也很是有幾分道理。”

    說話之間,玲瓏已是打了一明月宮燈前來,輕輕將鬥篷披在我肩上,我淡淡一笑:“尚書大人過獎了,不過偶然聽得幾句古聖人之句,胡亂說說;哪裏比的上諸位大人,為國事夙興夜寐,才真是勞苦。”

    就在我淡笑轉眸之時,見對麵的幾人神情都自一滯,眼神中含有一絲驚嫣。我餘光掃了掃衣襟,沒有什麽不對啊?玲瓏扯了扯我的衣袖,低聲在我耳邊道:“此人就是吏部尚書慕容淵。”

    慕容淵?不就是慕容月玨的父親麽?這位重臣不在琉璃殿候著太子爺喝酒,跑到這僻靜之處幹嘛?要說是來賞月的,我還真是不信。

    好在他不知道我是誰,不然就我拿在大殿上戲弄慕容月玨一事,估計就得為他女兒出這一口氣了吧。正想著怎樣避走才是上策,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回頭一看,一著褐色內侍錦袍的人,手捧一雕花如意漆盤正往這邊疾走過來,看上去有點麵善,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我朝慕容淵微微一禮:“請尚書大人依舊賞月,小女子就不打擾了諸位雅興了。”拎了紗裙,緩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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