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鉤賭坊

第八章 螳螂捕蟬(3/5)

    裏麵是一間很簡陋的小客廳,當供著個手捧金元寶的財神爺,後麵的一扇門上,接著已洗得發白的藍布棉門簾,上麵還貼著張鬥大的紅“喜”字,無論誰一走進這裏,都可以看得出這地方的主人…—定是整天在做著財迷夢的窮小於。

    一個窮小於☆—個髒小孩,兩二間東倒西歪的破房屋,四五張破破爛爛的破板凳,門上的喜字寫得無論正著看,倒著看都不順眼,牆上帖著的財神爺畫得像是個暴發戶。

    這種地方陳靜靜本來連片刻都耽不住的,她喜歡幹淨,薛次精致高雅的東西,可是現在她居然並沒有要愈灼意思。

    難道她已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那窮小於還在看著她笑,她臉上還是完全沒有表情,四麵看了看,居然掀進廠那藍布棉門簾,走進了別人的臥房。

    臥房裏當然有張床,床居然很大,而且是嶄新的,床上洲著的被褥也是嶄新的,還繡著大紅的切朗四花和一雙戲水鴛鴦。

    床後麵堆著四五口嶄新的樟木箱,還有個配著菱花鏡的梳妝台,四麵的牆壁,粉刷得跟雪洞一樣,看來就像是間新料夫妻的新房。

    陳靜靜皺了皺眉,眼睛裏露出了厭惡之色,可是等到她目光轉到那些樟木箱上的時候,她的眼睛就立刻發出了光然後她就做了件很不可想象的事,她居然跳上了別人的床,由自己身上拿出了一串鑰匙,打開了別人的樟木箱上一把大鎖。

    忽然間,一陣金光亮起,這口樟木箱放著的,竟全都是一錠錠分量十足的金元寶。

    金光照得她的臉也發出了光,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用指尖輕撫著一排排疊得很整齊的金錠,就像是母親在輕拯著她初出生的該於。

    能得到這些黃金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甚至比母親生孩還要艱苦得多。

    可是現在所有的苦難都已過去了,她滿足的歎了口氣,抬起頭,就看見趕車的大漢施施然走進來,微笑著:“我這出戲演得怎麽樣?”

    陳靜靜婿然而笑:“好,好極了,實在不傀是天下第—位神童。”

    趕車的大漢大笑,摘下了低壓在眉毛上的破氈帽,露出了一張看來還帶著幾分孩氣的臉,赫然竟是李神童。

    脫下了那身裝瘋賣傻的紅袍綠袍,這個人看來就非但—點也不瘋,而且也不難看。

    陳靜靜看著他,眼睛裏充滿了溫柔的笑意:“這兩天倒真是辛苦了你J李神童笑:“辛苦倒算不了什麽,緊張倒是有一點的,那個長著四條眉毛的王八蛋,倒真不是好吃的爛飯!”

    他忽又問:“你走的時候,他有沒有問起過我?”

    陳靜靜搖搖頭:“他以為你真的瘋了,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心上!”

    李神童笑:“所以就算這小於好似鬼,還是喝了你的洗腳水。”

    陳靜靜:“那還不是全靠你,你裝瘋的時候,幾乎連我都相信了!”

    李神童:“那並不難,我隻要把紅兒當做你,你也應該知道我那些話都是對你說的。”

    他癡癡的看著她,也像是個正在向母親索奶吃的孩,過了很久,忽又笑:“你看我把這屋布置得怎麽樣?”

    陳靜靜矚然:“好極了,簡直就像是間新房!”

    她微笑著躺下來,躺在那對用一雙仿佛可以滴出水的眼睛,看著李神童,柔聲:“你看我像不像新娘?”

    李神童喉嚨上下滾動著,好像已緊張得連氣都喘不過來,忽然一下撲了上去,壓在她身上,喘著氣:“我要你,我已經憋得快發瘋了…上—次我們還是在三個月前……”

    他嘴裏說著話,一雙手已在拉她的衣服。

    陳靜靜並沒有推拒,嘴裏也在輕輕的喘著氣,一口口熱氣嚼在李神童的耳朵,他連骨頭都酥了,她又伸手抱住了他的脖。

    李神童喘氣的聲音更粗:“我不行了,快……”

    突聽“咯”的一聲響,竟像是骨頭拆斷的聲音,他的人忽然從陳靜靜身上跳起來,頭卻已軟軟的垂在一邊,整個人就像是一灘泥“叭達”一聲,跌在地上,眼睛凸出,已斷了氣。

    陳靜靜連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靜靜的躺在床上,閉起了眼睛。

    就在這時,外麵忽然傳來—陣銀鈴聲的嬌笑,一個清脆的女聲音,拍著手笑:“好,好極了,難怪小丁丁從小就說你是心最狠的女人,她果然沒有看錯!

    陳靜靜臉色驟然改變,可是等她站起來的時候,她臉上立刻又露出了那種溫柔動人的微笑:“我的心雖然狠,卻還個太黑,你呢?”

    “我的心早被野狗吃了!”

    一個戴著紹皮帽,穿著五花襲的女孩,嘴笑著走了進來,美麗的笑容如春日下的鮮花初放,竟是那楚楚動人的楚楚。

    她身後還有三個人,一個人黑衣佩劍,一個人輕健如猿…—個人白發蒼蒼,看來就像是她的影一樣。

    陳靜靜已迎上來,婿然:“我真想不到你會來,否則我一定會準備些你喜歡吃的小菜,陪你喝兩杯你最喜歡的玫瑰露!

    楚楚笑得更甜:“想不到你居然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麽?”

    陳靜靜:“我們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就算你忘了我,攏也不會忘記你。”

    楚楚:“真的?”

    陳靜靜:“當然是真的,這兩天我一直都想找個機會跟你好好聊聊,卻又怕別人動疑心。”

    楚楚:“我也一樣,那個長著四條眉毛的小色鬼,實在不是個好東西。”

    兩個人互相微笑著,笑容裏都充滿了溫暖的友情。

    陳靜靜柔聲:“你看來一點都沒有變!”

    楚楚:“你也沒有。”

    陳靜靜:“這些年來,我真想你。”

    楚楚:“我更想你』”

    兩個人都伸出了手,向對方走過去,仿佛想互相擁抱著來表示自己的感情。

    可是她們的人還沒有走近,陳靜靜的笑容已不見了,溫柔的眼波變得充滿了殺氣,手勢也變了,突然出手如鷹爪,一隻手閃電般去扣楚楚的脈門,另外一隻手狠狠的向她左肋下抓了過去。

    這一著犀利而凶狠,用的也正是和冷紅兒同樣的分筋錯骨手,楚楚若是被她一把拿住,就算想趕快死都來不及了。

    可是她出手雖然快,楚楚比她更快,她一招剛擊出,突聽“叮”的一聲輕響,兩道細如牛芒的烏光從楚楚雙袖裏打出來。

    她隻覺得雙腿膝蓋上一麻,就好像被蚊叮了一口,全身力氣立刻消失,腿也軟了“暖”的跪了下去,跪在楚楚麵前。

    楚楚又銀鈴般嬌笑起來:“我們多年的姐妹了,你何必這麽多禮?”

    清脆的笑聲,又是一點寒星射出,打在陳靜靜的“笑腰穴上。

    陳靜靜也笑了,吃吃的笑個不停,可是眼睛裏卻連一點笑意都沒有,美麗的臉上也已因痛苦而扭曲,黃豆般大小的冷汗一粒粒滾了下來。

    楚楚眨著眼笑:“我明白了,你一定也知道自己有點對不起我,所以來向我賠不是的,可是你又何必跪下來呢?隻要把東西拿出來,那我就不會再怪你!…陳靜靜一麵笑,—麵流著冷汗,掙紮著:“什麽東西?”

    楚楚:“你不知道?”

    陳靜靜搖了搖頭,她全身都已笑軟了,竟似連搖頭都很吃力。

    楚楚沉下了臉,冷冷:“親兄弟,明算孤,我們姐妹也一樣,賈樂山要花四十萬兩黃金買李霞的羅刹牌,你卻答應我.隻要我出十萬兩,你就可以保證把羅刹牌交給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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