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鉤賭坊

第四章 醋海興波(2/5)

    陸小鳳眼睛亮了,失聲:“是你?”

    她冷笑著:“你想不到是我?”

    陸小鳳承認。

    “我實在想不到。”

    “我也想不到你居然真的是個多情種,見—個愛—個。”

    她終於回過頭,蒼白的臉,挺直的鼻,眼睛亮如秋夜的寒星。

    陸小鳳歎了口氣,苦笑:“這次我並沒有想去爬冰山,冰山難道反而想來爬我?”

    假如方玉香真的是座冰山,那麽冰山就—定也有臉紅的時候。

    現在她臉已紅了,用一雙大眼睛狠狠的瞪著陸小鳳,狠狠:“你是不是從來都不會說人話的。”

    陸小鳳笑了笑:“偶爾也會說兩句,卻隻有在看見人的時候才會說。”

    難道我不是人?

    這句話她當然不會說出來,她的眼睛當然瞪得更大。

    陸小鳳又笑了笑:“前兩天我還聽人說,你的樣看來雖凶,其實卻是個很熱情的人,隻可惜我隨便怎麽看都看不出。

    方玉香:“有人說我很熱情?”

    陸小鳳:“嗯。”

    方玉香:“是誰說的?”

    陸小鳳:“你應該知道是誰說的。”

    方玉香冷笑:“是不是我那位多情的小表妹丁香姨?”

    陸小鳳輕輕咳嗽了兩聲,算做回答,他忽然發覺自己的臉好像也有點紅。

    他的心實在沒有他自己想象那麽黑,臉皮也沒有他自己想象那麽厚,隻要做了一點點虧心事,還是會臉紅的。

    方玉香冷冷的看著他,又問:“這兩天,她想必都跟你在—起。”

    陸小鳳隻有承認。

    方玉香:“現在她的人呢?”

    陸小鳳怔了怔:“你也不知道她的人到哪裏去了?”

    方玉香:“我剛來,我怎麽會知道。”

    陸小鳳歎:“也許她生伯我回來時,也變成了個缺鼻少眼睛的怪物,不忍心看著我那種樣,所以隻好走了。”

    方玉香冷冷:“她的確是個心腸很軟的女人,殺人的時候,眼睛也總是閉著的。”

    外麵忽然有個人吃吃的笑:“果然還是大表姐了解我,就因為我上次殺人的時候眼睛是閉著的,所以弄得一身都是血。”

    銀鈴般的笑聲,丁香姨已像是隻輕盈的燕般飛了進來。

    她的笑聲雖甜美,樣卻仿佛有點狼狽,連衣襟都被撕破了,看來又像是剛被獵人彈弓打尾巴的燕。

    方玉香卻板著臉:“想不到你居然還會回來。”

    丁香姨笑:“知道大表姐在這裏,我當然非回來不可。”

    方玉香也笑了,笑得也很甜:“有時候我雖然會生你的氣,可是我也知道,不管怎麽樣,你還是我的好表妹,還是對我最好的。”

    丁香姨:“隻可惜我們見麵的機會總是不多,你總是喜次跟大表哥在一起,總是把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拋在一邊。”

    方五香笑得更甜:“你嘴上說得雖好聽,其實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早就把我們忘得幹幹淨淨。”

    丁香姨:“誰說的。”

    方五香微笑著膘了陸小鳳一眼:“你們兩個在一起親熱的時候,難道還會記得我們。”

    兩個人都笑得那麽甜,那麽好聽,陸小鳳卻越看越不對勁。

    就在這銀鈴般的笑聲,突聽“格”的一晌,方玉香手裏的梳,竟忽然變成廠—排連珠怒箭一把梳至少有四五卡—根梳齒,就像是四五十根利箭,暴雨般向丁香姨打了過

    丁香姨手裏,也突然射出廠七點寒星,打的是方玉香前胸七處要穴。

    兩個人這一出手,竟然全都是致命的殺手,都想在這一瞬間就將對方置之於死地。兩個人都沒有閉上眼睛,陸小鳳卻閉上了眼睛。

    等張開眼睛的時候,隻看見對麵的牆上釘著七點寒星,方玉香的人已倒在床上,丁香姨的人卻已遠在七八丈外。

    隻聽她的聲音遠遠從黑暗傳來,聲音充滿了怨恨:“你記著,我饒不了你的。”

    這句話剛說完,她的聲音就變成了一聲驚呼。驚呼突又斷絕,就連一點聲音都聽不見了。

    秋霧已散開,霧沒有聲音,風還在吹,也聽不見風聲。

    大地一片靜寂。

    方玉香還是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陸小鳳坐下來,看著她,看著她的胸膛。

    她的胸膛成熟而堅挺。

    陸小鳳忽然笑了笑:“我知道你還沒有死。”

    死人的胸膛絕不會像她這麽樣誘人,但她卻還是像死人般全無反應。

    陸小鳳盯著她看了半天,忽又站起來,走過去,往她身邊一躺。

    然後他就像是也變成了個死人,另外一個死人卻複活

    她的手在動,腿也在動。

    陸小鳳不動。方玉香忽然“噗刺”一笑:“我知道你也沒有死。”

    陸小鳳終於有了反應他抓住了她那隻一直在動的

    方五香:“你怕什麽?我又不是藍胡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又不是他的朋友。”

    她又笑了笑:“難道你怕的是丁香姨?這次我可以保證她絕不會回來的。”

    陸小鳳歎了口氣,他知道丁香姨這次如果還會回來,才真的可能已變成個缺鼻少眼睛怪物。

    可是他並不太難受,因為他已看出釘在牆上的那七顆寒星,正是三棱透骨釘。

    他忽然問:“她來找我,是不是你叫她來的?”

    方玉香:“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麽要害你?”

    陸小鳳:“害我?”

    方玉香:“現在她就像是座隨時都可能爆炸的火山,無論跟著誰,那個人都隨時可能被她害死。”

    陸小鳳苦笑:“看來我的運氣倒真不錯,遇見了兩個女人,一個是冰山,一個是火山。”

    方玉香:“火山比冰山危險多了,尤其是身上藏著三十萬兩黃金的火山。”

    陸小鳳:“三十萬兩黃金?哪裏來的這麽多黃金?”

    方五香:“偷來的。”

    陸小鳳:“哪裏有這麽多黃金給她偷?”

    方玉香:“黑虎堂的財庫裏。”

    陸小鳳長長的吸了口氣,喃喃:“黑虎堂,黑帶

    方玉香:“不錯,黑虎黨裏的香主舵主們,身上都係著條黑帶。”

    黑虎堂雖然是江湖—個新起的幫派,可是密,勢力之龐大,據說已超過昔年的青衣樓,財力之雄厚,更連丐幫和點蒼都比不上。

    丐幫一向是江湖第一大幫,點蒼門下都是富家第,山還產金沙,所以這兩個幫派,一向是最有錢的。

    但是黑虎堂卻更有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黑虎堂之所以能迅速掘起,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陸小鳳:“據說黑虎堂最可怕的—點就是錢多,財庫自然是他們的根本重地,自然防守得很嚴密。”

    方玉香:“想必是的。”

    陸小鳳:“這兩天我又發現,黑虎堂網羅的高手,遠比我以前想象還要多,丁香姨有什麽本事,能盜空他們的財庫?”

    方玉香:“也許她隻有飛行車事,可是隻憑這一點本事就已足夠……”

    陸小鳳:“哦?”

    方五香:“黑虎堂的’堂主是什麽人?”

    陸小鳳:“飛天玉虎。”

    方玉香:“她就是‘飛天玉虎’的老婆。”

    陸小鳳怔住。

    方玉香:“據說飛天玉虎最近都不在本堂,所以丁香姨就乘機席卷了黑虎堂的財庫,跟飛天玉虎的一個書童私奔

    她笑了笑,又:“其實你也用不著太吃驚,席卷了丈夫的細軟,和小白臉私奔的女人,她又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陸小鳳終於歎了口氣:“看來這位小白臉的本事倒真不小,居然能叫她冒這種險。”

    方玉香笑:“你是不是在吃醋。”

    陸小鳳板起臉,冷冷:“我隻不過想看看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而已。”

    方玉香:“隻可惜現在你已看不見他了。”

    陸小鳳:“為什麽?”

    方玉香:“因為他已被廖氏五雄大卸了八塊,裝進箱,運回了黑虎堂。”

    廖氏五雄當然就是第—次在後麵盯梢的那五個人。

    陸小鳳直到現在才明白,他們跟蹤的並不是他,而是丁香姨。

    方五香:“小白臉死了後,她才知道黑虎堂還是追上了她,她才害怕了,所以……”陸小鳳:“所以她才找上了我。”

    方玉香:“江湖人人都知道,長著四條眉毛的陸小鳳是千萬惹不得的,連皇帝老於都跟他有交情,連白雲城主和嚴獨鶴都栽在他手裏,她有了個這麽樣的大漂客,黑虎堂當然不敢輕舉妄動了。”

    陸小鳳:“但他們一定還是想不到,還有三位更厲害的大鏢客在保護我。”方玉香:“所以他們來了十二個人,已死了十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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