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2/3)
已經徹底不可能看清原來的那兩行名字了。
整根柱子都被各種後來人刻上的名字所覆蓋。損毀最嚴重的區域,不得不被一塊透明塑料板包圍著保護起來。我想那一定就是當年寫有完治和莉香名字的地方了。
雖然維護得太晚,塑料殼下是一片被多次刻畫後翻露出木質裏層的淡色。
“永尾完治”和“赤名莉香”被淹沒在隨後十幾年,各種祈願的留念的心裏。
在柱子旁放著幾本留言簿。
來自日本國內各地的遊客,紛紛寫下自己的感想。“終於看到了。”“心情很複雜。”“好感動。”“經典的魅力。”有人在一冊留言簿的封麵上誇張地寫下:“今天總算來到了這裏,不過,這是什麽呀,超打擊——!”激動的,傷心的,氣憤的,終於實現願望後滿懷悵然的。在其中也翻到兩位中國留學生的名字。
逐條逐條瀏覽完,我在他們之後留了言。
放下筆,對奧田先生說:“好了,可以走啦。”
“噢?可以了嗎?”他問我。
“嗯,可以了。”
兩小時飛機。十二小時的長途巴士。
一小時的電車,和半小時計程車。
我趕來。
{沒有}
不存在終點這回事。
走過白線後,還是會往前走。
沒有終點。
{久萬中學校}
走出小屋,在指示看板下坐了一會兒,等待出租車前來接我們時,我清點著照片,奧田先生把先前在便利店買的一盒三明治吃掉了。
也許依然從情緒上流露出能使旁人察覺的低落來,奧田先生遲遲沒有對這樣的我說話。我也無法找到可以談及的話題,捏著照片,臉轉向另一側。
冬天裏落光了葉子的高高的樹。沒有綠色。地處偏僻的蕭條山莊。
久萬町所在的是這樣一個海拔,回程的出租車上才看見,近處遠處都是連綿的山,星星點點積著白雪。抵達久萬町的巴士站後,有些打擊地看到巴士要在一小時四十分後才發出。我和奧田先生站在一間不大的候車室裏。牆上貼著已經過期的賞花海報。一排長凳。沒有別的了。
這樣的話,不行吧。我對自己說。
硬著頭皮走向奧田先生,“……我去附近轉一轉。等會兒回來。”
“哦好,那多小心。”奧田先生沒有異議。
坐落在山間的小鎮集,幾條細細直直的馬路,安靜的商店關著門。路過郵局。路過小書店。路過牙醫診療所。道路隨山勢起伏。不用回頭就能看到自己背後灰藍色的高峰。
轉到下一個路口,在我眼前出現一所學校。依山而建。在主樓邊有幢矮矮的體育館,背後是高山,麵前一片開闊的沙地,外圍架著棒球用的防護網。
我從學校門前的巴士站上讀到它的名字“久萬中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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