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霖江南小說集---《夜香》(1/4)

    一

    一天的夜晚，我象往常一樣在玻璃城的大街上行走，因為夜色已黑，展開了踏雪無痕，掠過三三兩兩的人群。

    在一個小巷的拐角，看見從來夜晚不出門的藍血夢在和一個人說話，那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盡管，她的耳邊插著一朵茶花（茶花是本城歡場萬花樓的標示），可是，確實我不得不承認她非常的迷人，有一股讓人心動的媚態。我輕輕的掩身上去，聽了聽說的啥。

    小姐：“先生，在等人嗎？”（要嗎？）

    藍血：“我在等我女朋友。”（要。）

    小姐：“我家裏人多，五張嘴吃飯，隻能出來找點事做。”（五百塊錢，怎麽樣？）

    藍血：“我家三口，就一個孩子。”（三百吧。）

    小姐：“我家五個人裏兩個小孩，算四個人吧。”（四百好了）

    藍血：“現在日子不好混，一個月抽煙抽掉七八十塊。”（便宜七十）

    小姐：“買雙長筒襪還要三十塊。”（再加三十。）

    小姐：“辦公室遠嗎？”（你找地方。）

    藍血：“附近有商店嗎？”（你找地方。）

    小姐：“那不如我帶你去超市吧”（萬花樓去吧）

    藍血夢輕輕摘掉了小姐鬢角的茶花，他們手挽著手，像一對戀人一樣依偎著向小巷深處的萬花樓去了。

    無意中看見這一切，覺得很好玩，不由得想喝兩盅，徑直去了憶海酒吧，低下頭研究酒單，每種酒都有英文名字中文名字，它們的中文名字很女性化，比如力嬌酒，龍舌蘭，紅粉佳人，血瑪麗，心動的感覺……我對喝些什麽並不在意，心神不定地將目光越過酒單，在憶海酒吧裏搜索。這裏光線很暗，每張桌上都有做成**形狀的漂浮蠟燭，香風吹過火苗，照得人臉上飄搖不定。侍者從吧台接過兩杯調好的雞尾酒，一杯粉紅，一杯淡藍，向某一個角落走去。那是觀望整個酒吧最好的位置。蠟燭剛剛熄滅，一絲火星閃在水麵上，好象絲綢的光。兩張女人的臉在桌子上方四十公分處模糊不清。從桌子底下望去，她們裸露著的大腿擺出二郎腿的姿態。我還沒看見裙子的邊緣，似有無限風情。

    酒吧裏響起一支薩克斯風的曲子。女人躲在角落裏，兩點唇紅在閃動。她們並沒有過來的意思，不鹹不淡地聊著天。喝粉色雞尾酒的女人甚至從包裏取出小鏡子，搔首弄姿地照了照，撲了點粉。侍者朝我這裏頻頻觀望。我摘下身後掛的寶劍，把酒單翻來覆去。拿不定主意，是我過去，還是她們過來。我擔心的隻是我無法與她們進行良好的溝通。

    侍者又一次向我走來，同樣的姿勢，同樣的語調，同樣的詢問，他十分關切地問我：“您要些什麽？”您要些什麽，這的確是個問題，我以自己的理解指向那兩個女人，侍者揚了揚眉毛，不露聲色地反問我：“粉色的那種酒嗎？”我點點頭，看著他，希望他給我一些提示。“好的。”他說。

    一個穿白色T恤的年輕的男人走入憶海酒吧。他的T恤很緊，包裹著健壯的肌肉。他的頭發很短，豎立在頭上。還有，當他一個人坐下的時候，他雕像般輪廓分明的側臉正對著我。他要了一紮啤酒，一邊喝啤酒一邊抽煙左眼還一邊流淚。他的輕鬆自在和我的拘謹成反比。他的眼睛盯著電視裏的足球比賽，中國隊和哥斯達黎加隊，表情隨著球賽跌宕起伏。我隻是木然地坐在那裏，看他，看那兩個女人，看其他人，包括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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