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低語

二、第二個消失者

有一陣平媒都興首席記者首席編輯,現在又多了個主筆銜,都是差不多的意思,屬於給個名譽更可勁地用你,獎金是一分不多的。我總是懶得寫什麽評論,掛了主筆帽子幾個月,一篇都沒寫過,看來這次逃不過去了。這頭一開,以後又要多堆活。 我起來開了電腦,打算查查整個事件現在各方報道的進度。趁係統啟動的時候,我給何夕去了個電話。她聽上去已經好了,正工作中,三言兩語就把我打發了。我能想像她一邊夾著手機講電話,一邊拿解剖刀剖屍體的情形。恢複就好,至於那個秘密,還是找一個比現在更合適的場合溝通吧。 等到上網查了一遍關於釣魚案的重要新聞,我不由得苦笑。昨天早晨,上百名被釣魚執法的車主聚集在浦東城管執法隊大門口,要求退回罰款,許多媒體都作了大幅報道。這就是最新的後續新聞了,從新聞本身看,已經算是深度報道,要是沒有新的大事件,這新聞的生命就到頭了。現在再想起來去跟進報道,湯都怕喝不著,隻剩下腳料了。 但有什麽辦法,就是這個新聞環境,螺絲殼裏做道場吧。這個追罰款的新聞本地媒體還都沒有報道,我出門往浦東去,打算瞧瞧還能挖出什麽邊角料來。 已經起了秋風,比往年這時節多了幾分寒意。我在路上周轉花了一個多小時,午飯是路邊買的熱狗,一口口吞落肚裏,心裏卻空落落的越來越虛,很不踏實。 書櫥裏玻璃罐內的太歲總在眼前晃來晃去。對何夕身體的擔憂,讓我連帶著回想起了範氏病毒危機的那些日日夜夜,想起了“等待亡者歸來”。是我神經過敏吧,這些年再沒有“亡者”的消息,也許早在地球的哪個角落裏腐爛了。 但念頭一起,再壓下去就不那麽容易。拐過這個街角就能看見城管執法隊的大門了,眼前是家肯德基,我有點後悔先吃了熱狗,但還是推門進去要了杯咖啡。淺啜一口,我摸出手機,撥給郭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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