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六 如此壯觀(1/4)

    夜裏，褚涵與孝霖哥上了屋頂坐在屋脊上戒備著，而我和奉婆、十四爺則坐在院落裏，或守在菜堆的旁邊或圍著菜堆轉悠來轉悠去。

    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攪亂了屬於我們的安靜，當典肆的大門打開，幾個衣著鮮亮的太監走進來時，我們都是心頭一震。

    “蘇孝霖何在？”

    聞聲，我們俱都跪在院子裏聽著太監傳話，那話的意思無非就是他們是宮中尚膳監的人，要征走蘇記典肆存放的蔬菜。皇上的禦廚房從來都是用最新鮮上好的食材入菜，眼下，災禍連連來得突然，想來他們突然之間的調動也是有些不暢。

    看著孝霖哥，我尋思著他接了那道旨後我們這還算不算是滿足了皇上的要求，就見孝霖哥抬頭看向太監說道：“請恕蘇孝霖無法應允。”不顧那太監臉已拉得很長，孝霖哥不急不緩地說道：“這些菜都是要呈給皇上的，除了皇上之外任何人不得挪用。這位公公若是急需隻許拿來皇上的手諭即可。”

    院子裏一陣冰冷，相互之間誰都沒有再說什麽，隻有雙方的眼神如火一般在空中對撞，沉默了好一會，那太監才從袖子裏取出一張黃色的綢緞，朗聲說道：“蘇茉莉，接旨！”

    猛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到，我渾身一抖，而後立刻喊道：“民女在！”

    那太監走到我的麵前將聖旨放在我的手中，沉聲說道：“皇上要你自己打開看。”

    人，又是一愣，我慢慢打開聖旨就見上麵寫著一個並不算很工整很大的字：“行！”

    嘴角不知不覺就露出了笑意，我抬頭看向那遞給我聖旨的太監，果然他也是一臉笑意，轉身看向孝霖哥，他一躬身說道：“蘇千戶得罪了，實在是皇上的交待！皇上讓我等前來取菜，還說若是你們不應允再拿出這聖旨來。”

    “公公客氣了。”孝霖哥還禮後說道：“皇上需要，蘇孝霖豈敢不遵！”

    兩人一陣客套後，便開始搬運起菜筐，待到宮中趕來的車輛裝滿了菜，典肆的大門才重又關上。院子裏的菜山立刻矮了許多，而整個過程中褚涵一直坐在屋脊上盯著來來去去所有人的一舉一動，看著他，我悄悄叫來水封，叫他偷著買些好酒回來。

    明夜一到，就把酒水給他當做是我的心意吧。

    將聖旨交給孝霖哥，孝霖哥也難得地笑了。看著那個字，他輕語道：“是他親筆寫的，他不會太多的字，也寫不出那種龍飛鳳舞的字。”

    後半夜，我們都變得輕鬆卻也不敢稍有疏忽，待到快至黎明，我叫效章哥出去告訴一聲等在外麵的人，今天是蘇記典肆最後一天免費放粥，要門外等著的人心裏都有個數。

    鑽進廚房，奉婆先將兩個廚房挨個檢查了個遍才叫我們開始做粥，兩廂忙碌，一桶接著一桶，我忘了這一天我們蘇家與褚涵那邊的廚房一共做出了多少桶粥，我隻知道當傍晚蘇記典肆的大門徹底關上時，我們已累得再也站不住了。

    或許是褚涵早已準備，或許是奉婆盯得仔細，這一天沒有任何的意外與疏漏，我不知道門外是什麽情景，當月上枝頭，魏忠賢站在褚涵的後院時，我實在想不出他還有什麽可埋怨我們的。

    走到我的麵前，他的臉第一次不那麽冷漠，緩聲說道：“皇上今天挺開心的，他說他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人，這麽井然有序地排著隊。那隊伍的壯觀早已超過了元宵節看花燈的隊伍，本公就是來告訴你這句話的。”魏忠賢說完轉身欲走，我忙喊道：“大人請留步。”

    看著轉過身來臉帶一絲驚訝的魏忠賢，我說道：“明天，或許天上有什麽在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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